屋内寂静无声,苏爱国回来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
“咋了?”陈香拽起苏峰沙包大的拳头摆到苏爱国面前,“你看看咋了,那贱胚子咬得,你儿子现在成断指先生了,前两个月说好介绍老大去修理厂工作,这下好了,这个扫把星一来,咱们苏家完了。”
短脚方桌摆放着血液早已凝固的断指,苏峰沉默不语,脸上还残留着几道干涸的血渍。
“人呢!”苏爱国蕴着火,这要是再换个位置,岂不是要让他苏家绝后。
“给屋里呢!”
陈香自然也不给好脸色,房屋昏暗,刚踏进屋里便是扑面而来的湿气和血腥味。
苏爱国拧眉询问,“你把人打死了?”
“问你儿子。”
“还不赶紧请个医生过来看看?”
苏爱国生怕刚换来的媳妇就打水漂了。
这要是传出去……那苏峰可就是杀人犯了!
“请医生不要钱啊?苏爱国,你是不是傻?”陈香激动得口沫横飞,“一个贱胚子,你看她把你儿子咬那样,还花那钱做什么,死了正好,咱们去老宋家要人,送一个病秧子过来,经不住折腾。”
苏爱国一时语塞,面对陈香的咄咄逼人,他竟无言以对。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咳嗽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她醒了?”三人异口同声,屋内的宋佳才缓缓睁开眼。
她,没死?
老天还真是会跟她开玩笑。
陈香给苏峰使了一个眼神,将杵在门口的苏爱国一把拉开,“老不死的,你害不害臊!”
苏爱国直呼冤枉,他压没敢往屋内看一样。
啪嗒——
屋内瞬间亮了起来,陈香满是褶子的黄脸堆笑。
“佳佳,这事啊,是妈的不是,是妈的不是,你别……”陈香刚想去触碰她,床上的宋佳反应激烈地躲开了陈香伸过来的手。
甚至是,抵触。
这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宋佳唯一的一个想法。
陈香见状,脸色一僵,随即换上了一副慈母般的面容,柔声道:“佳佳啊,你别怕,咱家都是好人。这男人跟女人啊,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只需安心跟着峰儿,生下个孩子,咱们苏家保证会好好待你,过往的恩怨都一笔勾销。”说着,她从胸口掏出一对银镯子,放在宋佳手中,“这还是我当姑娘时我奶奶给我的,也就是你的祖母,佳佳啊,你听妈的,这事啊,别到处说,是妈的不是,是妈的不对,你打我怨我都行,你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
宋佳讥讽勾唇,牵扯到红肿的脸颊惹得她阵阵刺痛。
刚刚她让陈香开门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
下药的是她,做老好人的是她。
可她才是受害者,苏峰就是想把她往死里打。
宋佳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猛地坐起身,尽管身体还虚弱得如同风中摇曳的烛火,但她的动作却充满了决绝。
她一把抓起陈香手中那对所谓的“银镯子”,毫不留情地往地上一丢,银镯子瞬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陈香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她没想到宋佳会如此不给她面子。
愤怒之下,她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宋佳一巴掌。
这一巴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在宋佳红肿的脸颊上,发出响亮的耳光声。
宋佳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她感到一阵剧痛从脸颊传来,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退缩,反而更加坚定。
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香。
“贱胚子,别给脸不要脸,你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苏家。哼!”陈香重新将库房的门修好加固,屋内除了一张床再也找不出其他的东西。
宋佳就那样静静躺着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少女躺在床上,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凄凉。
她微微侧身,试图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然而每一次的动弹都像是在撕裂她的伤口。
她身上的皮肤早已不再是原本的肤色,紫一块青一块的,如同被暴风雨肆虐过的田野,惨不忍睹。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身体下面不断渗出的鲜血。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仿佛伴随着血液的流淌。
她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份痛苦隔绝在外,但血腥味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侵袭着她的嗅觉,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
屋外的叫骂声不绝如缕。
“苏峰,从今往后,不许她离开这屋子半步,你给我好好看着她,这钥匙,只有中午我才会给你,把这罐子拿进去,别叫她弄脏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