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挑了这处,附近都是些小饭馆子。
等了一会儿,好几人路过,看了几眼就走了,女人心想,这样不行,客人矜持就算了,那是应该的,她都出来卖了,还矜持个什么,当然她是卖酒,不过道理是一样,得自己招揽生意。
于是从篓子里拿出一个小盏,清了清嗓子:“果儿酒,尝尝不要钱嚛——”
夏娘喊了几声,路过的人一听能免费品尝,再加上本就口渴,就上前问了价。
“这都是什么酒?”那人问道。
“自家酿的果儿酒,各种口味都有,打了您尝尝?”
那人见夏娘声音甜柔,便多了几分耐心,点点头。
女人打了一盏酒递到那人手里,那人拿过喝了。
“其他几种我也打您尝尝,如何?”
那人咂摸道:“那我都尝尝看,这个味的还真不错。”
夏娘笑着把另几种一并打了他尝。
那人一一尝过,点头,看了眼夏娘,然后指了其中两个:“这两种,多少钱?”
“葡萄和桑葚的都是一个价儿,一斗一百文。”
“倒也不贵,一样给我来半斗罢!”
“好。”夏娘拿出两个事先备好的小酒罐子,一样打了半斗,用绳儿套好,递到那人手里,“您喝了好再来。”
那人点头,拿着酒罐走了。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生意开了张就好做。
不时有周围吃饭的人或是路过的人来问,一问价格比粮食酒要便宜许多,如今市面上,便宜点的粮食酒一斗都要三百文,粮食本身就贵,三斤粮才只酿出一斤酒,而他们这片地界水果儿多样,出产也多,不值钱。
用果子酿出来的果儿酒,既有酒的醇香且味甘甜,价格又便宜,便愿意出这个钱。
再加上有些人是外地来的,特别是随丈夫出门的女子,见了这果儿酒,都想带回去尝个鲜,装在酒瓮里,又方便携带,又容易储存。
倒真是让夏娘没想到,几瓮酒一会儿就卖出去一小半。卖得快了倒有些愁人,若要再制新酒还得十几天,这还是酿制时间短的果儿。
夏娘见午时已过,街上的人变少了,天气又炎热,她虽站在阴凉地儿身上仍是燥热,头皮跟炸油似的。
不过一想到赚了许多钱,觉得再热点也能忍得住。
正要推车走,前面走来几个穿青黑皂隶服的衙差,当头一人深色皮肤,腰挎官刀,朝前走着。
“哥——”夏娘喊了一声。
夏舟听见有人叫他,循声看来,先是一怔,然后对旁边几人说了什么,另几人笑了笑,也跟着走了来。
“怎么样?”夏舟问道。
“卖了一半,我还怕不够哩!哥,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夏娘笑道。
跟过来的另几人打趣儿道:“夏舟,这是你家妹子?”
夏舟斜了几人一眼:“不是我妹子难不成是你家的?”
“我们不信,你看你长得黑皮赖脸的,咱能有这么水灵的妹妹。”
夏舟笑着往几人身上踢去。
夏娘从小板车上另外拿了几个小盏,用带来的清水涮了一遍,每个盏里打了点酒,递上去。
“几位大哥喝些解解渴,出来巡街辛苦,若是觉得好喝,以后来照顾小妹生意。”
几个衙差接过小盏,忙道了一声谢。夏娘又另打了一盏递到夏舟面前,夏舟接过,仰头一口喝了。
“你们先行,我一会儿赶来。”夏舟对另几人说道。
那几人再次谢过夏娘的酒,笑着走了。
“你在那里可还好?”夏舟问道。
“都好,哥,你呢,现在好不好?”
夏舟从腰上取下一钱袋,塞到夏娘手里:“这些钱你拿去。”
这钱袋子沉甸甸的,不用打开看也知道里面有不少钱。
“哥,这都是你的俸银?怎的这么多?”
“那一点月钱够什么,我现在做了点其他的买卖。”
夏娘担心他做不好的事:“你做的是什么,这样来钱?”
“放心,认识的一个兄弟有些门路,你把这钱拿着,用不了多久,等我攒够钱,就把魏泽的情还了,咱们再不欠他什么,你就跟我回家。”
夏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哥,这些钱我用不上,你拿回去,况且我也在赚钱。”
说罢把钱强塞回夏舟手里。
“行吧,我拿着也一样,你若少钱只管跟我要。”
夏娘点头应下。
等夏舟走后,夏娘把东西一收,拉着小板车往回走。
在两人走后,对面茶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人,将刚才的一幕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