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爱她的大哥,有乖巧的孩子,有胜似亲人的邻居,她有家了,不再是从前那个只能依靠他的可怜人。
魏泽叹了一口长气,在她记忆恢复前,他若直接相认,一定带不走她,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把她推远。他也是怕了,把人弄丢了几年,现在一步都不敢出错,错不起了!
不要紧,慢慢来,魏泽告诉自己,他已经找到了她。那日他在道观中得知,她还活着时,如同一个濒临死亡之人得到解药,一颗朽化的心又开始跳动。
一想到她今天跟人厮打,他又有点想笑,因为有了兄长的袒护,长脾气了,不再怕事,还敢和人打架。
她若不记得他,那就让她再喜欢上自己一次,左右是不要这张脸了。
但魏泽也有些担心,他如今一没身份,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之人,且年岁有三十,还带了一个孩子,而她还很年轻,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自己。
魏泽转头,看了看女儿睡熟的小脸,扒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安姐儿,你娘找到了……”
过了几日,夏舟要去镇上,正是衙门里招录公差的日子。
夏娘带着小宝也跟了去。
“娘,昨天安安来,她说她也想去。”
夏娘因为夏舟的话,这几日没往村尾那边去,便没怎么碰到那对父女,只是小宝会往那边去玩。
大人的想法是大人的,孩子们愿意在一处玩,她总不能拦着,而且她也喜欢安姐儿,每次见到都想抱她,亲亲她。
“安姐儿同她爹在一起,她爹爹不同意,娘不好带她。”夏娘说道。
才说着,颠颠跑来一小人儿,不是安姐儿又是哪个?
夏娘看着安姐儿,将她抱到怀里,笑道:“安姐儿,你怎么不梳头就跑出来了?”
小丫头细软的头发乱窝着,头顶上的两个小圆髻松松垮垮的。
“梳啦,爹爹给我梳的头。”
夏娘没忍住,扑哧一笑,正巧魏泽打门口过,面露一丝赧然。
“手拙,不太会……”男人说道。
夏娘抿嘴笑:“以后让安姐儿到我这里来,我给她梳头。”
魏泽点点头:“你们一会儿要去镇上?”
“嗯,今日我大哥去衙门看看,我和小宝也跟着去凑热闹。”
安姐儿坐在夏娘身前的小板凳上,任夏娘给她梳头。
“娘娘,我也要去。”
“这……”夏娘看了眼魏泽,发现他只站在院门外,也不进来,“魏大哥,要不我带着安姐儿一起去?”
魏泽笑着摇头:“不用。”
夏娘心道,也是,人家的孩子哪能随便交到别人的手上,正想着,却听男人又说:“我也一同去镇上。”
“魏大哥也去?”
“正是,我去镇子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打算做点生意。”
夏娘给安姐儿扎好头发,又拿梳子在她头上梳一梳,把个小脑袋梳得顺溜溜油亮亮的。
“魏大哥准备租铺子做生意么?”
魏泽“嗯”了一声。
“打算做什么生意?”
夏娘抬头问他,就见他歪靠在门框上,高健从容的姿性带着不经意的随性。
“还没想好,所以想去看看。”魏泽招手,让安姐儿到他身边。
夏娘想了想,问道:“魏大哥也坐板车去么?”
“自然。”
夏娘笑了笑。
“怎么?”魏泽嘴角也带上笑意。
夏娘将院门口的男人上下睃了一眼:“魏大哥不用说话,只站在那里,也不像是坐板车的人,倒像是……”
“像是什么?”
“像是手持方戟,骑高头大马的将军。”
魏泽笑着摇摇头:“小娘子高看了,我若是将军,只怕敌人都要笑骂,怎么派了个花架子来,不战而胜矣。”
说罢,外面黑子喊。
魏泽朝夏娘颔首,牵着安姐儿去了。
夏娘又回屋叫夏舟,夏舟因为今日要去衙门登记,特意换了一身没怎么穿过的衣裳。
“如何?”
夏娘看了看,没口子的夸赞:“就大哥这模样,准能应上,没别人了。”
夏舟挠挠头:“走吧!”
几人坐着黑子的车往白云镇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