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颜慵懒地乖乖回房,往大床上一倒,听话睡了。
我将乐颜的房门关上,本来打算去另一边的房间躺着刷手机的,但突然想起来水桶空了,于是我就又跑井边,捞了捞袖子,把打水的桶用麻绳拴好,放进井里舀水……
水桶底部激开井水水面一层涟漪的那一刹,水井里,突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苍白的女人脸!
我吓得手一抖,麻绳掉进了井里。
连连后退两步,抚着起伏剧烈的胸口大喘气。
是,鬼魂?
我强压下心底的恐惧感,再次凑到井边,从上往下看……
井水里的那张脸还在,并且在我再次低头往下看时,两眼渗出了鲜红的血泪。
血泪一滴一滴,融进井水中,迅速在井水内散开……像一缕缕血雾,顷刻染红了整片干净水面……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调整好心态,施法将掉进井里的那截麻绳收回来,被浸湿的绳子上,没有血,所以这只是鬼魂最低级的障眼法……
“大白天的出来吓唬人?谁给你的胆子!有本事出来见上一面!”我沉声轻斥,不顾井水里的那张鬼脸,壮着胆子将盛满水的木桶提上来。
水灌满旁边的大木桶,我把东西放回井边,一转身,突然出现的听风吓我一激灵。
“哎呦我去!你下次出来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别突然就蹦出来了,吓我一跳!”
我拍着心口怪罪,听风嫌弃撇嘴:“怎么了嘛!你干亏心事了?怕什么啊,我又不是鬼!……啊不对,我好像就是鬼。嗯,可是,那关键是我要是突然在你背后喊你一声,不是更吓人吗!”
我连喘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摆摆手无奈道:“没办法,我当过几十年的人,见鬼就条件反射。”
听风脸黑:“你这可不行啊,你可是黄泉之主,鬼界正神,怕鬼……说出去多离谱。”
我弯腰在旁边的石磨上坐下来:“哎,说不准等我归位了,再适应几年,我就不怕了呢。”昂头瞟他一眼:“你有事?”
听风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我淡定威胁:“可以,但如果你没事把我吓一跳,我等会儿歇过来了就要捶你了!”
听风一怔,尴尬抽了抽唇角,变脸比翻书还快:“啊,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事了,嗯,真有事!”
我不耐烦:“有事你就说啊!”
听风大大咧咧地在我身边坐下来:“关于你的事。”
“我的?”
听风点头:“嗯,你归位的事。”
我拧眉:“详说。”
听风缓缓道来:
“我返回黄泉司后,发现黄泉之上有祥云聚散,我去问了武判官,武判官说,最近这五六日黄泉之上都常有祥云涌动,黄泉边上的彼岸花还时不时发个光,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影响。
能影响到彼岸花与黄泉司的力量,我只能想到你了……
然后我又去黄泉大殿,给你的神位上香,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的神位后,悬挂着的那幅神像图,身后的桃花竟然开了,桃枝探出了画面,桃花开的娇艳灼灼。
种种迹象都表明,黄泉,你要回去了。”
我听罢,沉默少时,才说:
“我也有感觉,我最近能想起来的事越来越多了,须莲鬼母的事,当年五魔乱世的事,还有,我曾在冥殿的天命书上预见过自己未来的事……
细枝末节,都能记起来。还有我的神力,我感到自己的灵力越来越充沛,现在甚至比上一世在锦国做大祭司时,运用神力还自如。”
“看来,盼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要回来了。黄泉,恭喜。”
“可是阿风,我的心里总是很不踏实。我算到了血月之夜,我和阿九会经历分别之苦,还有可能是生离死别,我总觉得,我归位一事,和阿九息息相关……”
听风蹙眉,沉思良久,道:
“这些年,我也听到了一些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记得帝九苍带你离开后的第三年,长烬君上与白旻帝君在冥殿下棋,彼时我侍奉在长烬君上身侧,给长烬君上奉茶时,长烬君上忽然就想起了你。
长烬君上说,从前你最爱在他下棋的时候捣乱,你幼年为了不许他下棋,央他带你出去玩,还把玉棋子吞进了肚子里。
后来棋子在你肚子里胀的你吃不下饭,你捂着肚子就在大殿里打滚喊疼,可把他吓得不轻,以至于后来直至你执掌黄泉,赶赴黄泉司上任,他才敢再将棋盘拿出来。
长烬君上刚回忆几句,眼眶就湿了,那会子白旻帝君就突然冒出来一句,东岳主生,黄泉注死,这是天命。
当时我听着,还以为帝君说的只是你们二人的神职,可现在再看,你二人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而且……”
听风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