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着他胳膊认真说:“我在那两盆彼岸花上下了法术,它们永远都不会凋谢,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了。”
他弯唇,温柔道:“女大不中留这个道理,本王还是懂的,你在九苍身边,本王也放心。”
“不管我多少岁,我都是你闺女……父王,养育之恩比天大。”我低头,抓着他的手迟迟不肯放,回忆起上辈子我死的时候,他抱着我落下的那两滴泪,蓦然发现,我那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知道了,你好好的便行。”他拍拍我的手背,疼爱道:“本王也是想看看本王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当然很好,我夫人,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九苍小气地把我手从冥王手上扒下去,占有欲极强地握在自己手里:“冥王不是要来两局么?本帝奉陪。”
来两局什么?
该不会是下围棋吧?
我用眼神询问黑无常,黑无常想了想,默默给我比了个摸牌的动作。
我立马秒懂,且表示,好俗。
于是他俩就那样拎着黑无常上场打麻将去了。
我和白无常就坐在地上啃小龙虾。
本来白无常也该过去陪着他们大杀四方的,但很明显,小龙虾的诱惑力比搓麻将大。
白无常是个妥妥的吃货,吃完小龙虾带我吃烤鸭吃完烤鸭带我吃叫花鸡,凌晨三点的京城还是车来车往,灯火通明,他们打完几局,九苍的手边已经压得全是百元大钞了。
我记得九苍过去打的时候,压桌钱还是找冥王借的……
他们的牌品超级好,输赢都不吭声,只闷头打牌,后期无聊了,才会闲谈上几句。
三点半,我和白无常吃饱喝足,就趴在小桌子上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我隐约听见冥王和九苍说:
“还能撑得住么?本就是靠信众的香火才支撑到现在,为了将泉儿换回来,又舍弃了回去的机会,在人间耽搁二十多年,若不是你在人间的信徒多,现在世上,早就没有你这个神了。”
九苍磁性的声音在麻将的碰撞声中显得不是很清晰:“劳你挂心了,暂时死不了。”
“灵帝说,她早就察觉到你的元神神力在溃散,前两年严重时,你的护体神光威力都削弱了很多。”
“泰山,这些年来风平浪静,本帝只要不被人察觉到神力不济,就不会出什么事。”
“东岳,收手吧,回去吧,不要再犟了……”
“你知道么,本帝时常在想,若当年你和龙玦他们没有看出本帝的真身,或许,本帝如今就不必如此麻烦了。”
“你觉得,活下来,很麻烦?”
“嗯,至少现在,本帝要考虑,若本帝不在了,漓儿该怎么办。本帝与漓儿越陷越深,他日本帝骤然离世,漓儿必然,不好过。若是当年你们逼迫漓儿吞噬了本帝的元神,事情便不会发展到现如今这么复杂的地步。”
“痴心妄想。”
“本帝这一生,痴心妄想过很多回。做帝玹的时候,妄想得到亲人的在意,做帝之安的时候,妄想与漓儿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做帝九苍的时候,妄想与黄泉娘娘相伴一生,现在,还妄想,漓儿没了我,也能快乐。”
“你的妄想,一次都没能如愿。”
“人活着总要有点期待,万一这一次老天爷看在本帝为三界辛苦操劳一辈子的份上,愿意如本帝所想呢。”
“千年的等待,苦吗?”
“呵,苦,苦极了……”
“可本王的孩子,余生要一直这么苦下去。”
“当年,我想过不再来招惹漓儿,就在暗中守着她,看她过完这一世,然后,悄悄化作风雨,消散在世上。但我没能忍住。我记忆中的黄泉,是个坚强的女孩,她心有大爱,记挂苍生,我有办法,让她活下去。
心里的痛么,百年不能消解,千年不能消解,那万年呢,她总有放下本帝的那一天。
她是本帝的一生,而本帝,却不是她的一辈子,所以就让本帝自私一回吧。
未来还要拜托冥王,在适当的时候,给她掌掌眼,为她寻一桩值得她托付终生的好姻缘。”
麻将牌重重放在桌上,惊醒了我。
我睡眼朦胧地昂头,正想问怎么了,却被冥王拂袖一道神力又给整趴了。
“你舍得?”
“自然不舍。”
“不舍你在这胡说些什么!”
“这不是情势所逼么?若有机会……谁愿意见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另嫁他人。本王,就是想有个人能成为漓儿的倚靠,替我,保护漓儿。”
“血月之夜,就要到了。”
“猜到了。”
“难道你不想,亲自保护自己的妻子?”
“做梦都想。”
“你说的办法,无非是用苍生绑住她。逼她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