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气吐血的赵州成狱卒挑眉邪笑:“不信啊!放心,用不了几日你就能信了。哈哈!到时候你们父子俩可以好好地诉说衷肠了。”
狱卒说完扬长而去,留下赵州成一人在草堆上捂住肚子翻滚着。
翻了一会儿他便平躺在地上,看着牢里那扇小小的窗口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反复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宗儿在西辽呢,他要起兵,他要造反,他要夺龙椅。
他要称帝,他要三宫六院,他要娶遍天下美人儿,我要做太上皇,我是太上皇……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摄政王,我要官复原职。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哦!我是太上皇,太上皇哈哈!我要睡美人儿,我要找月娘那个贱人。
太上皇啊!月娘那个贱人,我要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嗯!众爱卿平身免礼……”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这一夜赵州成怒火攻心变得痴痴呆呆傻傻分不清谁是谁。
……
翌日
晨曦微露,山间薄雾轻绕,如同轻纱般温柔地覆盖着古朴的寺院。
寺院深处,一座幽静的小院内,几株青松挺拔而立,枝叶间露珠闪烁,映照出柔和的光芒。
院中央,一座简陋却庄重的佛堂内,香烟袅袅,与晨雾交织成一幅超脱尘世的画卷。
郑氏身着一袭素白道袍,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几缕碎发轻轻垂在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此刻,她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闭,双手合十置于胸前,面容平和而宁静,仿佛已与世隔绝。
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无法侵扰这份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和近处香炉中升起的缕缕青烟,陪伴着她进行着心灵的洗礼。
家破人亡,夫离子散,人生巅峰之际她选择坠入空门。
回想起过去,着实令人惋惜。
当初,曾经风光无限的世家大小姐,成了联姻牺牲的棋子。又因为赵州成的贪念,一步步走进死局。
一手养大的女儿离她而去,相敬如宾的夫君为了权力逐渐迷失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儿子也成了权力争夺的工具。
而今,大哥被捉拿,夫君被下狱,儿子生死未卜。而她可怜的宁儿不知所踪不知是否平安健康,有没有人善待于她,有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遣散了所有的家丁仆人,将自己掌握的金银珠宝全部兑换成银子分散给那些因为赵州成而失去家园的疾苦百姓,流浪汉。
来到这里已经三日有余,从最初的恐慌焦虑到如今的看破红尘心态平静,吃斋念佛只为度过余生。
她本来决意一人孤身来此,奈何陪嫁嬷嬷死活不肯离去,所以二人相伴在此。
远离世俗繁华争吵,只守一方平静。
做完功课,郑氏起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
嬷嬷缓缓步入院中,步伐中带着岁月沉淀的稳重与温柔,手中稳稳端着一盏粗陶茶碗,碗沿边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晨露,映着晨光微微闪烁。
她走到郑氏身旁,轻轻将茶碗置于石桌上,那动作里满是细心与不舍,哎!可怜的小姐啊!到了最后却落得这般田地,实在是让人意难平。
“小姐~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自从来到这里,郑氏便不让嬷嬷再称呼她夫人,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已经放下执念。
如今她是带发修行的俗家弟子,道号静修,嬷嬷不愿那样称呼她,最后只能称呼她小姐。
郑氏睁开眼,目光柔和地望向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缓缓伸手,指尖轻触那温热的茶碗,仿佛能感受到嬷嬷掌心的温度。
茶水入喉,苦涩瞬间弥漫开来,如同她心中的万千愁绪,难以言喻。她轻轻皱眉,却又很快舒展,仿佛是在与这份苦涩和解,让它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淀、消散。
茶香与晨雾交织,模糊了眼前的景致,也让她的思绪飘远。
嬷嬷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郑氏,那双历经沧桑的眼中满是疼惜与守护:“小姐,您还有老奴,这世间的苦,我们一起扛。”
郑氏看着嬷嬷淡然一笑:“说你什么好呢,你说你何必呢!让你回南靖你偏偏不愿意,非要跟着受苦。”
嬷嬷抬头看向山顶。随即扬起一抹苦笑。
“我的傻小姐,回去又能怎样?老奴这一生无儿无女,家人怕是早就不知所踪。
再说了,就算能够找到他们又能如何?像老奴这般大哥焉能收留?当初为了银子他可是准备将老奴卖去青楼呢!
若不是遇到小姐您,老奴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
咱们已经即将入土的人了,没必要再折腾,这样安静度过余生挺好。
您呐!就安心的礼佛吧!最后的时光里,老奴能够陪在您的身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