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姝将他湿漉漉的头发散下,用手捧起热水为他清洗。
霍弛冰冷的身体立马灼热了起来,呼吸也越发沉重。
清洗完,裴月姝的手探过他肌肉紧绷的肩膀,那里多出了一道粉色的伤疤。
“怎么受了伤?”
霍弛睁开眼睛,里面的冷色同样融化,更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色彩。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
裴月姝又在他身上找了找,没发现其余的伤口,调笑道,“这世上竟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呵。
霍弛抬起她的脸,伤他最深的不就是她吗。
“太后是不是觉得一场鱼水之欢就能让我原谅你?”
“原谅?”裴月姝浅笑,没再说什么,只是整个人都伏在他的怀里,又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大人清剿了季氏,其中能为霍氏带来多少利益不需要哀家多说,都满盘皆赢了谈何原谅。”
霍弛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热水也跟着溅出去立刻不少。
裴月姝后背被撞了一下,有些疼。
她干脆顺势从浴桶中起来,也不管身上未着寸缕取了巾子将自己裹住,一眼都没看他,就出了内室。
独留霍弛在浴桶中无能狂怒。
等他再出来时,裴月姝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长极被送过来,霍弛知道又被她骗了,但是什么都没说。
他浑身都冒着热气,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死死地盯着床上隆起的身影,就像是饿到极致的野兽盯紧了猎物。
“啪”的一声,帕子被丢在地上,霍弛将床前的幔帐尽数扯下,光裸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向她。
裴月姝已然睡着,身上压下来一具重物,她可以感受到身上的坚硬,她本能张开了口,霍弛吻了下去长驱直入,很快就将她吻醒。
她看了他一会,伸手回拥住了他,仿佛有一种默契在两人之中悄然生成。
霍弛本想让她疼,报复这半年来他辗转难眠的痛苦滋味,
他咬住那纤细的颈子,像做梦梦见的那样,只要一口下去,她就会记得这疼,再也不敢背叛他玩弄他。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是不忍用丝毫力气。
他的双眸深沉,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映着流动的暗光。
“看来贺兰大人这几天晚上还是没有将太后喂饱,他这般不中用,怪不得太后还会想着我。”
裴月姝脸上泛着动情的粉色,艳丽至极。
她睁开眼睛,眸子犹如被水浸染,流转间滑动着森冷的光芒。
霍弛分明知道她和贺兰辞之间什么都没有,否则他早该杀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容忍他留在她身边。
可偏偏他硬是要说出这样充满羞辱意味的话。
看来是吃的教训还不够。
她轻抚他的脸,分明两人宛如藤蔓般紧紧纠缠,可互相之间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让人心冷。
“大人既然知道还爬上我的床,可见饥渴。”
霍弛胸口剧烈起伏,眸色翻涌,似乎有什么野兽要脱笼而出。
他不过只想要一句解释,一句她心里只有他。
可都被她此时眼中的讥讽冲散。
他直起身子,不由自嘲一笑,“裴月姝,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裴月姝拉起被他扯乱的寝衣,也跟着一笑。
当时挞拉公主那件事,事关崔氏当年的灭门惨案,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哪怕有错,也与当时他让她留在萧玄誉身边互相抵消了。
而他却突然离开京城,又对她名下的商行毫不留情地动手,若不是有更大的利益出现,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林霜见她们?
现在又来问这样的话,真是好笑极了。
既要她的真心,又要打压她的一切,想拔除她的羽翼囚进牢笼,凭什么?
他以为将季氏的家产尽数送来就能抵消了?
或许比起情人,他们更加适合做对手,这样可以尽情比个高低,而不是在感情中相互僵着,相互伤害。
可偏偏他们之间还有一个长极。
裴月姝软了一些态度,并没有把话说的太绝。
“你是长极的父亲,这一点不会更改。”
“哈,太后的话说得是越来越漂亮了。”霍弛心口疼得厉害,连带着头脑也隐隐发胀。
“很晚了,大人若是不想留,就出宫去吧。”
“当然要留,贺兰大人不让太后满意,臣总要满足太后的。”
裴月姝看他的目光越发冷。
他丝毫不顾眼中甚至跳动某种疯狂,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撕她的寝衣。
他的确是卑劣不堪,只想永永远远独占她,最好一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