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主叹了一口气,开始说道。
“你们可还记得,这狗官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那永福楼宴请我等?”
众人点头。
“是啊,当时正是这个狗官,邀请我等一起抬高粮价,我们借此机会,还赚了不少钱呢,难道这其中有诈?”
“当然有诈,你以为这狗官当真这么好心,会送我等一场破天富贵,带着我们一起发财吗?”
刘家主怒气冲天,一拍身边的桌子,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刘兄,那他为何要跟我们合作?”
“合作?我们是被他利用了!他抬高粮价根本不是为了让我们发财,而是这狗官想要借我们之手,吸引外地粮商进来卖粮!”
“我说这几日,这陈留县城里,怎么多了一些商贾,运送不少货物到城中,当时我还以为是朝廷运送过来的赈灾的,没想到是一些外来的粮商!”
刘家主这么一说,几个地主豪绅,马上领会了其中的意思。
“对对对,我当初就说,这狗官没有那么好心,果然不假!”
“狗官,太阴险了,居然利用我等!”
这些地主们,现在才想明白这一点,当初陈留县城的粮价,就已经从五十文钱一斗,涨到两百文钱一斗。
其实,整个河南地区都遭受了灾情,陈留县附近的几个县城都大差不差,各地的粮价都有所上涨。
好一些地,涨到一百二三十文钱,厉害得跟陈留县一样,粮价都已经到了两百文钱左右。
这样一来,陈留县城如果继续保持这个粮价,自然无法吸引到附近的粮商,可陈留县城的粮价突然从两百文钱,涨到三百了。
那这其中有着将近一百文钱的利润差价,自然会就吸引大量外地粮商。
最开始来的几批粮商,就是这附近的县城的粮商,他们收粮的成本不低,运送到陈留县城之后,一看这里真的卖出了高价,而且还有很多人刻意抬价。
他们干脆主动抬价,粮价就继续往上涨了。
现在这些地主豪绅回想起来,当初他们约定的明明是三百文钱一斗,怎么不知不觉这粮价就涨到了接近四百文钱一斗。
原来这里面,还有那一部分外地粮商在搞鬼。
“现在想一想,这个狗官,为什么会突然将粮价跌到两百文,原来是见目的已经达到,准备将进来的这些粮商,都坑死。”
“我等居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反而还以为他这是要跟我们翻脸,去大肆接手他卖出来的粮食!”
刘家主越说,越是气愤,他堂堂陈留首富,是陈留县最有地位的人,平日玩弄这些商贾和官员,没想到今日却被这小小的李境峰给耍了。
而一旁的林家主则是后悔,要是早一点看破李境峰的诡计,他们在李境峰降价的时候,也跟着降价,用两百文钱一斗的价格,将手中的粮食都抛出去,一样可以赚,无非就是赚得少一些而已。
毕竟他们手里的粮食,大都是在两百文钱左右收来的,而且其中大半都是各家去年甚至前年存的粮食,成本更低,只怕不足五十文钱一斗。
但是现在,就真的十分被动了。
他们第一次在城中扫粮食的时候,就购买了大量两百多文钱一斗的粮食,后来更是知道粮价会涨,偷偷买了不少三百文钱一斗的粮食存着。
这一次,李境峰低价抛售的时候,这帮地主豪绅,又是用两百文钱,买了好几万石,这个价格,直接将他们的成本迅速提升。
如今,价格大跌,粮价到了一百文钱一石,这个价格已经破了他们的成本价了。
真就处于两难的境地了。
卖吧,血亏。
不卖吧,看着糟心。
不过还好,他们手里的粮食,都被李境峰借走了,到时候那李境峰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还给他们。
他们还有一举翻盘的机会。
就在众人气愤不已,对李境峰恨得牙痒痒的时候,那刚刚跑进来的小仆,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旁的刘家主见状,随口就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小仆不敢隐瞒,只好继续说。
“回老爷,小的刚刚回来前,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众人再次看向这个小仆。
小仆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听闻说了出来。
“小的在东市的街道上,看到不少官府的人在用一百文钱一斗的价格,购买那些外地粮商手里的粮食。”
唰!
这个消息一出,让本来还心存侥幸,祈祷几天后,李境峰拿不出粮食还给他们的地主豪绅们,险些一个踉跄没站稳。
“你……你说什么?”
“李……李境峰,那……那个狗官在派人收购城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