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结束。
夏明婳回自己寝宫之前,召来采莲和绿荷,“你们俩去做两件事。”
待她吩咐完,两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回到宫殿。
她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笔,盯着白纸,脑海里却思绪万千。
萧污有记忆以来,就被宫里的人欺辱,没人护着他,他对皇室人的恨意中其实还夹杂嫉妒,不然也不会被河间幕府的人钻了空子。
没有河间幕府的帮忙,他不可能篡位成功。
而河间幕府……
方泽是河间幕府的人。
刚入宫的纯美人也是河间幕府的人。
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人。
她在纸上,用拼音写下了未来四年会影响大局的所有人。
萧污的人,她的人,皇室的人,第四方的人。
等都列完,她咬着笔杆,盯着人物关系图看了一会,然后撑起下巴看向外面,目光幽远深长,“看来,不管怎么算,都得先斩断他和方朵儿的羁绊,没有河间幕府的保护,也许,我不用牺牲太多,就能解决了他。”
采莲先回来,一进宫殿,先走到她跟前,回禀:“已经跟碧痕姑姑说了,碧痕姑姑让公主放心,有规矩在,让对方离宫不是难事。”
“嗯。”
这皇宫里,在主子们眼里,她是透明的,但在宫奴堆里,她可是混得风生水起。
“公主,很晚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不急,免得一会还要再穿。”
“啊?”
采莲一脸懵。
她坐直身子,淡淡一笑,“要下雨了,去准备两把伞。”
“伞?”
采莲看向外面,月亮还悬在空中,哪里像是会下雨的?
“快去准备就是!”
“是。”
等采莲离开,她用手掌铺平宣纸,执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诗: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写完,她低头吹了吹上面的墨,才道:“来人,准备一盆炭火。”
既然要演戏,肯定要演全套了。
又拿起笔,写起信来。
——
采莲拿伞回来没多久,外面就开始打雷闪电。
“真的下雨了!公主,您,您怎么知道会下雨?”
夏明婳正拿着纸在碳火上小心翼翼地烤着,随口道:“前几日司天台的官员推算的。”
等十几封信都烤干了墨,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走向案前,“把碳火拿下去。”
“是。”
把信挨个装起来,然后放进一个陈旧还有灰尘的盒子里,用力摇晃盒子。
过了一会,打开盒子,里面的信已经有了旧感。
收起信。
她拿出刚才写的那句情诗,又拿出几幅字画,摊开,把情诗夹在其中,卷来卷去,一直到原本的新字有了旧感。
最后,将纸裁剪,夹在一本书中间,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萧污,一个毫无破绽的情网,我看你怎么挣开。”
不过多时。
绿荷跑进来,身上还沾着雨水,“公主,方公公说一切妥当,只等公主示下。”
“那就行动吧。”
等绿荷再次离开。
她站起来,“采莲,把我给我母妃抄的经书拿出来,我们去佛观。”
“公主,外面打雷闪电,可吓人了,让奴婢去吧。”
她给自己戴好披风,“我要亲自去。”
前几世。
萧污离宫的时候,被夏禹智的手下埋伏,萧污下手重了,见了血,被罚雨夜跪宫门,方朵儿陪了他一夜。
而这一世,她让陈铎提前守在那个地方,破坏了夏禹智计划。
萧污就不会被宫门罚站。
但这不代表,她是给萧污解围。
她只是要把萧污这场祸,引爆在宫内,让方朵儿进不来。
再趁机,斩断萧污藏埋伏在宫里的一个眼线。
绿荷是锦贵妃的大宫女,和陈彦还是对食关系,两人这些年一直记着干娘的嘱托暗中护着她的安危。
所以她跟绿荷说,想让方朵儿提前离宫。
绿荷借着锦贵妃的势力,很轻易就做到了。
这样即便萧污在宫里受再重刑罚,这对鸳鸯也不可能见到,而她,就要借这个机会趁虚而入。
“走吧。”
她撑着伞,走在雨夜里。
……
刚到奉天宫。
就见大雨滂沱中,夏赫南站在台阶上,身边还站着锦贵妃,纯美人和大皇子,方泽也站在边上,一脸担忧,却不敢多言。
而跟他们相反的是跪在台阶下,受着大雨冲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