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安笑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菜都已经上好,周卓君先倒了一杯酒放在谢小安面前:“今年九月十六。”
“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十三,差不多只剩下五六个月,这时间是不是有些早了?”
周卓君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主要是他从翰林院出来后估计要被外放,所以便将婚事办了,到时候我随他一起赴任。”
谢小安举起酒杯:“你这一去山高水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周卓君和她碰杯道:“是啊,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的。”
两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喝尽。
城中来了许多北狄人,热闹了许多日,街上胆子大点的孩童会好奇的看向那些人,胆子小些的会缩进大人怀里躲着。
北狄王子来访第十日是个阴天,再过三日他们便要返程回到家乡,可这当口却出了一件大事。
彼时谢小安正在小厨房张罗着用还有余温的炭灰烤红薯和板栗吃。
却听到丫鬟来说墨语有急事禀报,谢小安快步走出去。
来到院门口就见墨语脸色严肃的站在院门口,见她过去了便低声道:“主子让我来告诉您一声,这几日都不要出府了。”
谢小安沉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墨语的语速很快:“北狄王子失踪,在其房间发现了血迹,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圣上命主子调查此案。”
“主子让属下来告诉您,这段时间城里不安生,千万不要出府,这几日他可能都不会回来。”
谢小安点头:“好,我知道了,让他放心,专心查案。”
墨语还要回去协助陆昭瑾,也不再多说,抱拳行礼之后便快速离去。
谢小安凝眉思索,这真是一件大事儿,北狄王子在京城失踪,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北狄很可能发动战争。
二十年前北狄发动战争,镇国将军应战,两边打了十年的战,最后签订了十五年的停战协议。
若是北狄王子身陨于此,北狄怕是管不得只剩五年的停战协议了。
有微风吹过,将谢小安额前的碎发吹到了她的眉上。
谢小安抬手抚过眉眼,将碎发撩开,有什么从她的脑海里闪过,使她的动作顿住。
北狄,不会自导自演,想以此发动战争吧?
毕竟这些年他们恢复生息、养精蓄锐,只是碍于有停战协议才只是蠢蠢欲动而没有直接攻打,若是北狄王子死在了京城,北狄就有了名正言顺发兵的理由。
如今只希望北狄王子无事才好。
可惜谢小安或者说满朝文武百官的希望落空了。
因为第二日一早,北狄王子的尸体出现在了城门外的官道上。
陆昭瑾和大皇子以及刑部尚书赶到的时候只瞧了一眼,便确定了这个伤痕累累的尸体就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北狄王子叟喀。
因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叟喀的脸上没有一点伤,身体却有很多极深的伤口,脖子处的伤口是最深的,几乎砍断了半个脖颈。
一旁的北狄使团冲了上去,悲痛道:“王子!”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北狄将军转头愤恨的看向大皇子:“是你们干的?!”
“我杀了你!”
说着他便要冲上来,却被使节团的一个长者横臂拦住:“噶加!”
噶加顿住脚步双眼赤红的看向长者:“定是他们害了王子!”
长者一副很是沉痛的模样,他看向大皇子:“我们王子死在你们这里,你们得有个交代!”
大皇子年约三十左右,瞧着很稳重,此刻他沉重点头:“放心,我誊朝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查明真相。”
誊朝是国家的名字。
陆昭瑾见他们要将大皇子尸体带回,上前一步道:“还请各位见谅,本官要对大皇子的尸身留下进行检查。”
那长者不满呵斥:“我们北狄的王子就算不在了,遗体也不容你们羞辱!”
陆昭瑾不慌不忙的反驳他:“这不叫羞辱,为死者找出被害真相,乃是让死者心安,除非是你们当中有人不愿意真相被挖掘出来,不是吗?”
使节团无话可说,陆昭瑾招了招手,身后的下属便上前去准备抬过叟喀的尸身,同时陆昭瑾保证道:“各位放心,我会命人尽量不破坏叟喀的遗体。”
叟喀的遗体最终被抬回了刑部,因为皇上最终命刑部尚书主理此案。
刑部尚书今年四十岁,经验老道,此案关联重大,皇上便派了大皇子代表皇室,才能出众的大理寺卿陆昭瑾一起协理此案。
命几人必须在七日内破了此案,这是誊朝能争取的最大期限,且还是在那些北狄人非常不满的情况下。
陆昭瑾派了阿皓回晚香堂给他取换洗的衣物,陆昭瑾几乎是住在了晚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