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块灵石作赌注小开一局,以为情趣。
而今果如所料,被宠渡一语道破。连续非但不恼,反有些莫名的惬意与满足,嘴角不自觉地咧开来。
是本道子赢了呢。
老魔品行难逃吾掌。
“那我走?”连续一边笑,一边走到前台与落云子并肩而立。
落云子压根儿不吱声,只冷眼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静待局面走势。场面顿陷僵局,不待穆清夫妇发话,却让有心人觅得发难契机。
倒魔党适时跳将出来。
“果是个狂狷之辈。”
“宗主在上。师兄为长。尔不过新入山门,何以不尊不敬?”
“就凭那身糙肉么?!”
“焉能因你个人好恶而罔顾师道?”
“早先倒卖丹典搅乱蚤市,转头儿就毁了不器院,日前招来天谴崩灭丹谷,下回又是啥幺蛾子?”
“还有以后呢?”
“该不是把护山大阵给收了?”
“这厮就是灾星。有他在山上一日,咱就难免无妄之灾。”
混杂在各处的倒魔分子一早得了童泰等人授意,此刻带头喧嚷,极力鼓吹“灾星”一说。
想想不无道理,宠渡进城伊始便是非不断,入宗之后的种种有目共睹聊且不论,单是还没上山那会儿就很能折腾,从盗酒到叩赏之夜再到灵田纷争,凡此种种铸就了“最有价值散修”的名号,教一干魔徒想赖都无从辩驳。
也就不知有只志在“抢遍山中无敌手”的乌鸦早将诸事汇编成册,不然众人必将《魔师本纪》奉作经典广为印发,争相传阅。
饶是如此,也架不住人多势众,你三言我两语将宠渡“劣迹”梳理了个遍,顿时人心惶惶,愚众对“灾星”一说越发深以为然。
“非但如此。”某处角落里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清晰地钻入每只耳中,“据我所知,这魔头还与妖族有染。”
此言一出,嗡嗡有如蜂巢的广场顿陷死寂,转瞬又爆发出更为猛烈的喧嚣。
“吓?勾连妖族?!”
“当真?!”
“这样的话,那身红皮就有说法了。”
“亏我信了他的鬼话,还以为真是功法之故。”
“我之前说啥来着?区区喽啰如何在万妖山中独处近俩月,最后还安然无恙出来?明显有鬼嘛。”
“不至于噢。炎窟山破印那会儿,若非宠师弟一斩劈开妖族结界,我等庶几殒命。由此足见其心,又怎会轻易叛道?”
“还有还有,当初击退黑风追兵替穆师兄解围的也是他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妖族细作,那也需查实再论;仅凭呼延师兄一家之言我是断然不信的。”
些许“公道话”看似帮腔,但稍加查察便不难发现,发话弟子皆与倒魔党有着或深或浅的干系。
显见此亦童泰等人事先谋划的暗手,主打一个“以退为进”,尤其夹杂其中的某句话阴阳怪气,尽显欲抑先扬之精髓。
——“不易叛并不意味着不叛。”
只此数字果然招致众人逆反,当即就有弟子放言道:“哪儿就恁巧。谁敢断定不是苦肉计?”闻者蹙眉,心说还真有这可能,无不悚然。
“呼延八道。你到底如何听闻此事?”
“可敢担保?”
“有何不敢?”呼延八道一本正经,“今日我等依例再往遗谷探寻这魔头下落,半路上巧遇被他扮鬼吓退的师兄弟。为探究竟,我几个悄然摸至外围,恰见那厮正与三人秘语,似在传递消息。”
“那三人虽是人形,”有自称同行的弟子接过话头,“但浑身焦黑如炭,一看就来路不正。”
“其中有名独眼瘦汉着实骇人,我等权衡再三后一致认为,其灵压……或与宗主相当。”
“彼时宗师兄他们也在场,却不知为何至今对此事不管不问。”
“莫非受了威胁?”
“如然如此了。”
一时全场哗然,所有目光悉数落在丹墀之下。童泰作势扼腕,道:“确有其事。然我等缄口不言并非受了要挟,而、而是查无实据;既如此又岂能妄加揣测以致冤屈小师弟?”
“意即宠渡‘涉妖’属实,只不过缺乏相关证据?”
“这……”童泰面露难色。
“呔。”叶舟义正辞严插话解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位师弟切莫无缘污人清誉。”
“对对对。”童泰如蒙大赦的样子,“似此无稽谣言,诸位同道勿造,勿信,勿传才是。”
“看看几位师兄品德,这才是吾辈楷模啊。”
“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宠渡老魔。且认了吧。”
“尔一山野匹夫,无非空有一身蛮力罢了,德不配位难怪灾殃频频。”
“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