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喜出望外,先后奔出洞府,欲借传送阵往道殃峰来。
几乎同时,一匹独角飞马欢快嘶鸣着自天音峰上振翅腾起,听着耳边焦躁的催促,——“小马哥快些。再快些。”其速如电,驮着甘十三妹,形似一道银色流光划破空山云雾。
且不言穆多海三人争相赶赴不器院,却说当事二人被迫罢斗,都从彼此脸上读出了一抹无奈与恼怒:我俩再如何窝里斗也是家事,与他一干外人何干?!
到底何方神圣有此脸皮?
地面众人同样好奇,仰面循声,遥见天边两红一黑三团光点飞速迫近,须臾已至,竟是炼器、神拳与药香三宗宗主驾临。
“有失迎迓,”落云子面色顿霁,“乞恕不诚不敬之罪。”
“道友客气。”回千朵笑脸相迎。
“不请自来才是罪在不恭。”
“我等相识非止一日,毋需介怀。”
“门下小辈孟浪,让老几位见笑了。”
“何以为笑?”方荣芝手指地面,“咱们这般年岁时,可远不如这两个小家伙厉害呀。”
“说来惭愧。”沈道富打个哈哈。
“老三位切莫过誉,免教他两个骄纵。”落云子环视三人身后,“且今日同来的娃娃们皆非寻常,足可见我正道门派无处不是人才济济。”
“道兄言之在理。”
“可喜可贺。”
四老怪兀自寒暄,哪管净妖弟子心间疑惑:按说修为到了彼等境界,随手一个“玄光术”便可即时问答;却不知何种要事令三宗宗主亲至?
原是妖人大战在即,恰逢净妖宗按例年后有场试炼考校,老怪们拍屁股一合计,决定将之扩展为“四宗联考”。鉴于此次试炼的具体内容,其主要目的有三:
一则战前给门下弟子提气壮胆。
二则促进门徒磨合以增强默契。
三则据试炼表现安排战时任务。
今日他三个特来商讨联考细节,顺带也让门中的得意弟子借机见识一番净妖气象,故此各自捎了数位天骄俊杰同行。
炼器阁自西而来:阁主回千朵脚驭烈火剑,随行弟子男女参半,除一名青年蹲于回千朵身后,其他人皆在丈许开外站定,望着青年的项背,眼中除了恭敬更多是惧意。
神泉宗自北而来:宗主沈道富身下乃一墨黑葫芦,——恰与药香谷相反,周遭七八位天骄皆为男子,内属一浓眉大眼、稠髭密髯者尤为扎眼,据其身处正中的站位不难看出,当是神泉宗此行最强弟子。
药香谷自南而来:谷主方荣芝端坐焰红宝扇,所率女修个个天姿国色,甫一到场便教净妖众女黯然无光;然比于垓心那名妙龄女子,却如绿叶衬红花、众星拱明月。
此刻药香谷弟子纷纷将目光聚在傲立于惊龙枪旁的白色人影上,高声议论间娇笑连连腮若彤云。
“那是谁?”
“怎没听人提过?”
“炎窟山大战时貌似也没见过。”
“好个相貌。”
“只一眼便教人自愧弗如呢。”
“远处那红人倒煞风景。要是没他碍眼就更好了。”
天上女子贪看连续。
地上男子争望骄女。
只可怜净妖众女,猛然有种“两头空”的不祥预感:得!现如今山上的男人都被勾了魂儿不说,还蹦出一帮抢连师兄的臭娘们儿,——比先前给宠渡送药的妖艳贱货还可恶。
“瞅什么瞅?!”
“一副没见过男人的贱样儿,当心把眼珠子瞪出来呀。”
“边儿上那个,快把哈喇子收收。”
“连师兄是咱们的。”
“对。尔等休想染指。”
“噢……姓连。”药香弟子尽作恍然大悟状,有人趁势戏言道:“敢请众姐妹好人做到底,顺带告知师兄名讳可否?”
“呸。臭不要脸。”
“莫非自惭形秽,怕抢不过我等?”
“我等日日与师兄相见,你几个何时才有机会?会怕抢不过你?”
“这么久了都还没结果,分明入不得这位连师兄的眼嘛。还不如先让咱们明月师姐试试呢。”
“一群野婆娘想得美。”
“有风师姐在,轮得到你们?”
“风疏雨?!”姒明月闻言动容,“说起来倒是未曾见到风姐姐,不知她今日因何不在场?”
“不要你管。”
“有能耐自己猜呗。”
“莫不是伤了?”
“一张臭嘴焉敢诅咒风师姐?”
“张口贱人、闭口婆娘,也不知谁家嘴臭。”
……
红颜未必祸水,祸水从来不止红颜。只因争吃连续这坛“鲜醋”,天上地下两拨人马连番对骂吵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四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