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无怨无悔。”
“好。今儿个咱就会会这群输不起的卵蛋,看看到底谁家更头铁。”戚宝嘴角微咧,当着几人的面掏出一枚三角黄符挂在指间。
此时“讨债大军”距不器院尚有数射之遥,消息却经层层上报传入落云子耳中。林通端立台下,道:“请掌门师兄示下。”
“与吾所料不差。”落云子捋了捋鬓角长发,“命飞耳峰暗里盯着便可,等时候到了本宗自会出手干涉。”
“竟劳师兄亲自下场?”
“那娃娃尚有用武之地,权当卖个人情将他兜住。”落云子点到即止避不详说,“倒是你查得如何,可有实据证明是他几人所为?”
“很干净。”林通摇首轻叹。
“哦?!”落云子顿似发现了某桩乐趣,“能让林师弟都头疼的情况可不多见。”
“囤书之人心思缜密,不但极擅伪装,行事滴水不漏更为我所罕见。”林通不由苦笑,“单是在同一家铺子扫货的人马就有前后几拨,店家当时也只以为是行情使然,未曾留心。所以无论相貌、气息抑或其他特征几无可觅之迹。”
“本宗不信毫无头绪。”
“而今最可探究的,”林通欠了欠身,“便只有钱款的来源与动向了。”
“如何?”
“按事前丹典的行价估算,此番运作所需本钱约莫八十万钱。据已有情报来看,城中其他钱庄近来并无类似大额出项……”
“把话说全。”
“唯一家渗不进去。”
“神仙会?”
“师兄明鉴。”
“神仙会那边由本宗亲往,尔等不必再管。”落云子一副“如我所料”的模样,暗想:“怎还扯上连续了?”旋即遣了林通,闭眼释出神念。
无形的律动自神照峰荡开,转瞬罩住了净妖宗山里山外,掠过丹云峰时激起法宝感应,惊了炉前瞌睡的一道人影。
“并非例行神视的时候嘛……莫非生有异事?”王山感受着自丹田处传来的铃响,蹙眉片刻不得结果,“既无谕令且随它去。炼完这炉还要去不器院找那娃娃。”
王山打着呵欠伸个懒腰,轻摇蒲扇为跟前丹炉助火;殊不知那炉内的风风火火正似宠渡此时此刻的匆匆步履。
收到戚宝传音后,宠渡急辞穆家兄妹,托言回不器院取东西,未曾以实相告:当下局面乃是献宝一脉与土着弟子之间真刀真枪的较量,不宜再将他兄妹二人卷进来。
半路上猛然察觉落云子神念,宠渡暗喜不已,“到底惊动了你……今日定要拉你入场。只要能为那几爷子抹掉土着党这桩麻烦,小爷不介意把事儿往大了搞。”
这最后四字如若被人窃知进而传开,难免要受城内散修、尤其那些在叩赏之夜中幸存下来的猎妖客一番调侃与戏谑:小祖宗欸,您老上回“往大了搞”可死伤五六百人哪。
这才过去多久怎就忘了?
而且还来?!
但这类事在外人看来无论多么惊世骇俗,于宠渡而言已没那么动魄惊心——好歹盘古开天都见过了,若再有景象能荡其魂摄其魄,大抵只有宇宙生灭了。
即如此番众志“屠魔”,固然声势浩大,宠渡却不觉惊惶,反有隐隐的兴奋:所谓危机,危险之中自也蕴藏着机遇。
什么样的机遇?
立威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