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必然,却无妨。
别的出路定是有的,还不少,但只要改道,也就伴随着不可预知的变数与危险。
能因此出点意外,固然最好。
若沿途顺利,却也无可介怀。
毕竟局面至此,再没有比让凉城最有价值散修吃瘪更爽的事了——哪怕抢到一件宝贝都无法带来这种满足!
故而改道之后会不会折损人手并不要紧,只要能添堵就行。
“三爷还就不信,恶心不死你们。”鹰老三思前想后未察不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人无可奈何的抓狂模样,不由暗爽,便似胸中闷气也借此一扫而光;殊不知此番作态全落入宠渡神念中,早已露了行藏。
不过让宠渡犯难的是,自己该如何解释发现有埋伏的这件事呢?
一时间貌似也找不到足够令人信服的说法,与其敷衍了事,莫如想方设法诱迫鹰老三现身,加上不知其是否备有别的手段,宠渡权衡再三后当机立断喝止道:“且慢。”
“渡兄可是乏了?”金克木问。
“换我来吧。”赵洪友见宠渡长舒一口气,误以为是背戚宝累的,与金克木只是互剜了一眼便暗里较起劲来,抢着帮忙把人卸下来,“老弟先歇会儿。”
“兄弟,是不是有啥情况?”戚宝与宠渡相识较另两人更久,自也更知其性,料他若无所察断不会如此郑重,“要不让我下来先?”
“好。”宠渡顺势将人放下,“都警醒些。”
“老弟何出此言?”金克木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未见丁点儿异常,面色不免有些凝重。
“直觉而已,许是我过虑了。不过……”宠渡欲迫鹰老三尽早现身,唯有直捣黄龙,“以石为兵赵兄最是拿手,射上几发自窥真假。”
“老弟言得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赵洪友待三人远退,起手催运“草木皆兵”,将遍地石块不论大小一股脑削尖了悬浮于顶,“该打哪儿,还请老弟指个方向。”
宠渡佯装犹疑,片刻后抬手一指。
这一指落在周围小伙伴眼中,再怎么看也是随意而为;却精准点出鹰老三藏身之所,便不啻一记惊雷,将鹰老三霹得外焦里嫩。
“这么邪性?!”鹰老三骇得魂飞天外,不知宠渡有神念之利,乍以为是宠渡肉眼所见,转念自忖并未露馅儿,更不信什么狗屁直觉,便只能归因于瞎猫碰上死耗子。
“都是些什么狗屎运。”鹰老三本就有意照面,索性抢在赵洪友发功之前变声急吼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
“还真有人?!”金克木鼓眼儿侧望宠渡,目光炽热蒸腾着灼灼敬意,此后竟一度语塞,却听对面赵洪友起声暴喝:“我开你老娘。受死。”
咻咻——
破风声中,顶上飞石映射着火光乍闪即逝,如尖枪,如离箭,如钢针,或直取或迂回,势若游电朝门拱覆盖过去。
就很突然。
鹰老三直接懵了。
按江湖规矩,自己既已现身,对面理该暂止干戈,给彼此留出商量余地;哪怕非动手不可,也是在两边谈崩之后了。
可这姓赵的不由分说直接发功是几个意思?跟预想的完全不同啊。
“狗日的赵洪友,不讲武德。”鹰老三暗骂着忙不迭将一片残破龟甲丢起半空,合掌抵唇,口中念念有词。
这龟片分明一件法器,却不知是鹰老三自来就备好的保命手段还是此番夺宝所获,竟显无端玄妙,甫一脱手便大如华盖,转瞬间化出一尊玄龟灵象。
轰!
龟象突现,气浪猛炸,将围剿而至的各路石兵掀得翻飞四散。
远处赵洪友双目微凛,急提一口气运兵排阵,将石枪石剑石针绕门拱循环往复,直把方圆丈许范围内密如雨下。
叵奈龟象外柔内刚,背顶坚甲腹接大地,真个浑然一体水泄不通,实在无隙可乘,但叫尖石冲刷一阵不得穿透,只撞得砰砰作响。
想那石枪石箭石针不过是就地取材,非金非铁的能有多硬?每来回冲刷一次便势弱两分。
如此再而衰三而竭,纵然赵洪友有心维持亦不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干石兵终扛不住撞击时的震力纷纷断裂,成片成片跌在尘埃。
反观龟象,仅淡去三分。
只其所耗颇巨,鹰老三体内元气被一举榨干,抗此一拨冲击后也已是强弩之末。
赵洪友敏锐地察觉此节,想着跟另三人商量如何与他个致命一击,侧望右首方,刚喊出一句“渡老弟”便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回肚里:原地只剩烟尘飞扬,何曾还有宠渡半个人影?
对面二人见状环顾,同样一脸讶色。
金克木不自觉将掌心焰催得更高更亮,却是灯下黑,一时看不斟酌;反是侧边戚宝眼尖,遥指昏暗中一团模糊人影哈哈大笑道:“凭此身法,同境之中几人可及?”
那人影之所以模糊,绝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