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差什么?
当然是血了!
毕竟,圆盘是血炼之物。
没有心血,还有精血嘛。
宠渡敛了笑容,收好玉简,抬手将圆盘抵近嘴边,口中连番捣鼓,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了上去。
血落圆盘,一触即融。
叮——
乐音长鸣,悦耳。
一圈律动,无形。
却有气浪,肉眼可见。
却有清风,拂面可察。
乐音未落,圆盘轻震。
一道光柱,斜射而出。
柱为金色,粗细与圆盘等大,并不刺眼,端的奇妙:穿透重重冰层却不造成丝毫破坏;也与先前那点星光不同,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任何衍射。
给人的感觉,就像这道光根本不属于石棺内外的天地,而另一个世界落下来的投影,故而不受此间法则的约束。
除此之外,暂无他解。
金柱取代了星光,却没有丝毫衍射现象,由此造成一个最直接的后果。
世界重归旧暗。
星光灭了,灭于黑暗。
星光也亮着,亮在心间。
面对四周的黑暗,宠渡并没有半分情绪波动,只一门心思紧盯光柱,看它作何道理。
跟寻常的光线不同,那光柱并非一条线射到底,反而不断地变换方向,拐来拐去毫无规律,令人眼花缭乱。
貌似……在捕捉什么?!
正想着,依稀闻得一记闷响,宠渡循声眺望,但见光柱已然停下,似乎触及了天顶,照出一个光圈儿来。
圈中,有物。
具体是什么,太远看不清。
但想来,当是出去的线索。
被困这么久,总该到头了吧?
欻欻欻!
血气之力蓬勃运转,将身上的冰刺尽数震飞,宠渡散出浓浓血焰,聚了厚厚一层裹住脚底,直接落在下方冰层上。
举刀。
屈腿。
蓄力。
猛蹬。
砰!!!
千斤坠下,冰面上同时爆开大片裂纹,整个冰层不堪其力,随即崩塌。
宠渡借力而起,以刀开路。
前方,刀煞所及,冰封消融。
后方,极寒紧追,再度冰封。
如此破冰而行,离天顶愈发近了,而那光圈中的东西,也逐渐变得清晰。
一柄剑。
断剑。
没错,正是被宠渡肉身崩断、接着被吴胜当作暗宝射出、最后被宠渡斜插在地、沾有吴胜一丝土行之血的那半截断剑。
但凡小世界,不论内中规模几何,都需器物镇守;否则必难长久,迟早要崩塌湮灭。
此所谓“镇界之灵”。
界灵的本体可以是活物,是死物,甚而可以是活生生的人,等到生出自我灵性,便能借助所镇守的世界之力,以任何形式内显或外化出来。
很明显,镇守石棺小世界的界灵,正是眼前的这柄残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算计,当真好算计。”宠渡哑然失笑,回想此前种种,不由唏嘘直叹,同时也暗自庆幸。
其名虽带个“灵”字,界灵却未必真的具备灵智,原因各异:许是小世界元气太过稀薄,不足以滋养出灵性;又或者时候不够久,尚未生出灵性……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好在吴胜此番仅以普通的剑器镇界,若换作任何一件稍有些灵性的法器,那五行天官棺的威力以及破界的难度,高出何止百倍?
其实,吴胜的确备有专门的镇界法器,只是怕威力太强将人连同储物袋一并毁了,故而废物利用临时改用的断剑,也可借此打个措手不及。
果然,宠渡直接中招。
毕竟,半截残剑能有什么害处呢?
此刻,断剑轻颤着,看似有灵,实则仍旧一个无知、无觉、无意的死物。
之所以出现挣扎的模样,在于石棺未破,这剑便要循着既定的法则运转,无奈被圆盘光柱钉死在天顶上,始终脱不得。
“可惜了,可惜了。”
话虽如此,但残剑因为整个石棺小世界的法则加持,此刻已非等闲,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
用葫芦刀的话,肯定没问题。
问题是,折腾到如今,体内蛰伏的妖性隐有复起之势,明显是神念损耗太多所致。
不可否认,神念时时刻刻都在产生,但就眼下而言,据宠渡的估计,在足以压制妖性的前提下,可匀出来的神念,顶多能保证自己再斩一刀。
绝命一刀,当然要给某人留着。
不然,岂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虽不能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