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见笑,请赐教。”
“先前为你治伤,老夫闻你身上有股子狼味儿。可对?”
“前辈何意?”宠渡心说在被老头子收养之前,咱也是混过狼窝的,没日没夜地跟一大群狼崽子抢奶水,天天喝、月月喝,三两年的奶量非比寻常,带点狼味儿很正常。
“无他。”灰狼一脸笑嘻嘻,“随口问问。”
随口一问?
那你身上的杀意是怎么回事?虽被强行压着,但若爆发出来,怕是把天都能捅破了。
小爷信了你的邪。
但细想起来,又琢磨不出有何不妥,只凭直觉以为此事悬乎,似乎一言不慎今日便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所以宠渡一时未置可否,万不料自己那个妖怪徒弟又蹦跶出来。
“师父,你想什么呀?”乌小鸦一脸乐呵,“若真带狼味,那跟狼头儿就沾亲带故了,还怕狼头儿吃了你不成?”
“这个乌鸦嘴。”宠渡暗骂一句,只能应道:“确有此事。”
怎料话音刚落,呼的一声,碎月牙已经紧紧贴在了宠渡的脖子上。念奴儿与乌小鸦悚然大惊,一前一后挡在宠渡面前。
“狼头儿有话好说。”
“狼伯,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小娃娃当真好手段。”灰狼一愣,“只不过一夜工夫,咱家丫头和小黑子都胳膊肘外拐了,不知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到底你是妖,还是老夫是妖?!”
“狼伯有什么事,先问问清楚嘛。”念奴儿抢过话头,“万一真是误会,岂非错杀了渡哥哥?”
“对呀对呀。”乌小鸦急忙附和道,“到时候我再上哪儿找这么好一个师父?”
灰狼龇着獠牙,狠狠言道:“这小子身上的狼味儿经久不散,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不知杀我多少族类才可如此。连他自己都认了,能有何误会?你两个不要护着。”
灰狼本有杀心,以此为由名正言顺,怎会轻易罢手?只把黑丫头与乌小鸦急似热锅蚂蚁,争相言道:“渡哥哥你倒是说话呀。”“师父可有苦衷?”
“此事的确另有隐情,前辈愿听,我就讲。真假如何,前辈不妨自行判断。”
“讲。”
“前辈且听仔细了……”宠渡一番轻描淡写,但从小不知爹娘的滋味儿,念奴儿深有体会心下凄然,当时便全信了。奈何灰狼却将信将疑,道:“把衣服剥了,让老夫验验。”
“啊?”
“需要老夫帮把手?”
没办法,宠渡身上只剩一条裤衩遮羞。
念奴儿走到一边背过身去,只因不知灰狼意图,实在忧心;但碍于男女有别,又不好正眼看,只能时不时侧头,靠眼角余光瞟一眼。
“黑丫头,”乌小鸦一脸贼笑,“想看就看呗。”
“你这小黑炭没个正经。”念奴儿恼道,“怎不去守着你师父?狼伯下手向来快准狠,咱们想拦都来不及。万一你师父有闪失,看你上哪儿后悔去。”
“还是丫头周全。”小乌鸦飞叉叉跑去灰狼旁边蹲着,“狼头儿,可有用得着小黑子的地方?”
“再说半个字,”灰狼没好气,“信不信老夫立马剐了他?”
乌小鸦两头碰壁,只能捂嘴不言,但见灰狼围着宠渡绕来绕去,东嗅嗅西闻闻,时而连吸几口,时而长吸一口,神色看得见地由阴转晴,由冷转暖。
无巧不成书。
先打了一架,后昏睡一觉,估计是把早前吃的那半只鸡消化得差不多了;现在又有些紧张,宠渡腹间一阵“咕噜噜”。
有股气流直逼后门,就要出来。
偏偏这时候,狼鼻翕动抵近后腰。
这当口要是崩出个屁来,作何局面?
人的心思就有那么怪,极力不去想一件事的时候,若只是口头说说却不做其他的事来岔开心神,往往适得其反,想得更厉害。
即如宠渡此时,越想那后果就越忍不住笑意,越想笑就越把那股气憋不住夹不稳。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如此循环往复,那屁便似有了灵性,也像它的主人般生具慧根,到底不甘心就此被憋在肠子里闷死,终于拼了命冲出来,见此花花世界。
噗——噗噗噗——噗儿!
闷声。
连响。
一波三折,百转千回。
抑扬顿挫,余音绕梁。
但凡好屁该具备的要素,这一屁都有。尤其收尾那一下,似个气泡破裂,十分清脆,实可谓神来之笔。吃进去的明明是烤鸡,但伴随着裤衩连续不断的震动,喷出来的却是一股五香。
自打有了关于屁的认知以来,宠渡听过,闻过,或明里暗里放过无数个屁。
若要评判,可参考屁量、形式、气味乃至韵味,但不论从哪方面来看,宠渡以为,此时此地的这个屁,毫无疑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