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开着赵哥的车去了医院,昨天他把车子停在俱乐部下面的停车场了。
但我没找到人,给李大伟打了电话后才知道秀儿已经换了病房,是在楼上的新病房区,我走到了楼上,才发现这里不管是环境还是设施都比原来要好很多。
李大伟说,是赵哥他们找了关系调的病房,而且还和医院领导打了招呼,所以护士和医生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其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并不是像表面那么冰冷,脸上的冷漠只是日复一日面对人间无休止的病痛的麻木。
除了这些,赵哥他们什么都没做,这让我很感激,因为这代表他们对我意愿的尊重。
新病房里,我看见了秀儿,她已经开始做二次化疗了,脸色变的更苍白了一些,但是精神还是不错。
让我感觉难受的是,她原来的长发,已经掉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要来看她,头上带着一顶大帽子,看起来有些滑稽,更让我心疼。
李大伟的状态看上去,也比去年好了很多,最主要是腰杆子直了一些,让他看上去不那么苍老卑微了。
他站在病床边,有些无措的捧着我带来的礼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又让我破费了之类的一些话。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说道:“叔,您就别念叨了,花不了几个钱,就是一些补品,这些年,你身体也被糟践的不行,所以你一定也要好起来,要不以后怎么照顾秀儿。”
李大伟点了点头,但是还是一个劲的表示感谢,我懒得理他,回头和秀儿聊着天。
秀儿看上去比同龄的女孩子要小一些,但是眉眼间的雏气也少了许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病痛的折磨更是让她比同龄人成熟的多。
她看见我显然很兴奋,脸上彷佛也多了一丝血色,我挑着酥软的糕点慢慢喂着她,不停叮嘱着让她慢点,刚才就差点呛着了。
只是吃了三四块小糕点,秀儿就示意吃饱了,然后拉着我的手,叽叽喳喳的问着各种问题。
“哥,南方那边下雪吗?”
“下呢,不过小的很,和我们这没法比。”
“我听说南方夏天能热死人,是真的不?”
我想起刚到杭州那一刻,沉重的点了点头。
秀儿又问道:“那冬天冷吗?”
这个问题代表了南方人和北方人之间,最美丽的误会。
这个误会就是,北方人以为南方不冷南方人以为北方人不怕冷。
结果我这个北方人在南方差点冷成狗,那种彻骨的阴冷是再多衣服也挡不住的,简直让我痛不欲生,同时还要忍受着他们的惊讶:“东北人怎么能怕冷呢?”
我和秀儿说了这个笑话,逗得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秀儿渐渐露出一丝疲意,但犹自强忍着不想让我走,于是我答应她以后每天早上都会来看她,她才心满意足的慢慢睡了过去。
我看着睡着的秀儿,和李大伟无声的打了个招呼,制止了他要送的举动,然后下楼找到秀儿的主治大夫,询问了一些秀儿的病情,得知匹配脊髓还是没有消息后,失望地离开了医院。
车里,我不禁又想起最初的时候,如果我对秀儿撒手不管,那么我现在会如何如何,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秀儿这件事,也许阿东也不会和我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更不要说能和林西西在一起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回到了俱乐部,推开熟悉a区的门,一眼就看见四哥正和小北哥、武哥他们在追分,边上两桌我不认识,显然是我走了之后才来的新顾客。
我悄悄的走了过去,对着吧台里的那个山东妹子陈红做了个噤声手势,然后大喊一声:“哥哥们,我回来了。”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四哥更是一个哆嗦,一个袋口球差点打飞了出来,然后骂骂咧咧的转头过来:“哪个傻逼一大早被放出来了?”
一看是我,四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道:“我艹,小飞啥时候回来的,你哥说你去南方了,干啥去了。”
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说道:“昨晚刚到家,我姐在南方那边有点生意,我过去帮忙看着点,明年还得去呢。”
这是和赵哥他们商量好的说辞,我并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我的事。
小北哥说道:“哈哈,小飞回来了,赶紧帮哥哥我教育教育老四,他最近涨球了,狂的不得了。”
武哥猛地点头,我一看计分器,果然四哥赢了不少。
四哥得意地哈哈大笑:“这叫努力终有回报懂不,谁叫你们不练球来着。”
和他们说笑了一会,看了他们打了会球,我和他们说道我要去练球了。几个哥哥点了点头,然后信心十足的四哥和我约了今晚按照以前的后一条件打一场,我欣然答应。
虽然和他们没法打大局,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