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城的时候,亲眼看着郁庭礼面对我的“尸体”,有悲有喜,我当时就心生感慨。
虽然我们两个彼此痛恨,可他能为我掉眼泪,我已经算是知足了。
今日不成想,又听见了郁庭礼一番肺腑之言。
要知道,当面说一个人好不是什么难事,可要是背后不骂一个人坏,那就非常难得了。更何况,这是在郁庭礼的口中。
他现在为了这份迟来的亲情,正急着献“投名状”,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愿意以杀我作为交换条件。
这还真让我第一次感觉有些感动。
“妖爷,郁庭礼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杀你了呢?”
“大概着是雄性动物骨子里的父性被唤醒了吧!”我苦笑一声道:“除了这,我还能想什么?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这份情谊我记住了。”
奴柘道:“那倒是。怎么着,他死的时候你也得筹钱给他买个席子卷一卷。亦或者,火化了用我喝完的酒瓶给他装一装骨灰。”
“呵呵。小东西,你现在这嘴巴可真是越来越刻薄了!”
“还不是跟你学的!”奴柘道:“你总不能说,就因为他不杀你,你就要感激他吧?恶人,做了一辈子恶,突然醒悟,然后就立地成佛;好人,做了一辈子好事,却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用你的话来说,这不是混蛋逻辑吗?你和他之间,本来就是他对不住你,他不杀你那是应该的,若是这都要道谢,那鸡确实要腊月二十九去给狐狸拜年了。”
“行了,知道你说的有理还不行吗?歪词儿怎么这么多啊。”
“我就是提醒你,不要因为敌人对你的一次仁慈而心慈手软。”
就在奴柘对我“耳提命面”的时候,沉默许久的韩冰轻蔑一笑道:“郁先生,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既然如此,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郁庭礼皱眉道:“孩子,我就不能替你做些其他的吗?”
“你当真这么执着?”韩冰叹口气道:“那就看在我母亲的份上,我就给你个机会,你能帮我找到多花蓼家族吗?”
郁庭礼道:“找到他们干什么?那天在百醴观,我们听的很清楚啊。你的外祖母,就是多花蓼家族的一员。换句话说,我的师娘便是这妖族的一员,你找他们……”
“你是不是现在就以为自己是我的父亲了?”韩冰冷声打断道:“你凭什么质问我,教训我?啰里啰嗦,你就说你帮忙还是不帮忙吧!废话不必太多。”
郁庭礼忙不迭道:“我愿意,我可以帮你……”
好一招以退为进啊。
韩冰已经猜测到了,在百醴观那档子事之后,郁庭礼不可能在杀我。因为当时如果他还想杀我,完全可以在百醴观就出手了。
所以,她故意对郁庭礼提出了一个对他来说异常苛刻的条件。
等郁庭礼拒绝之后,她马上再提出一个条件,虽然这个条件对于郁庭礼来说,也不合情理,但这是他女儿第一次朝他提出要求,他绝对不好意思拒绝两次。
不得不说,韩冰这姑娘,把人情琢磨的很透。
韩冰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稍纵即逝,脸上依旧冷若冰霜。
“既然你答应了,那就开始吧。趁着今晚月光无暇,我估摸着,那些多花蓼妖族也正在某个暗处看着我们吧。”
仇山昂着脖子,冷笑道:“听见了吗?我师妹让你现在就开始。抓住机会啊,不是想认亲吗?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你要是不成功,那就离我师妹远点。”
郁庭礼看着上蹿下跳的仇山,突然隔空猛地一挥手臂,一道气浪突然无征兆的打了过去,登时将仇山掀翻在地,摔的龇牙咧嘴。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废话连天?老子和冰冰的关系,那是天定地传的血缘关系,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什么时候,那都是不容改变的。你摇头摆尾,吠吠狂言,再敢啰嗦,我让你去伺候你师父去!”
仇山跳起来,捂着腮帮子大叫道:“师妹,他打我,他打我,他……”
“你就不能消停点吗?”韩冰嗤之以鼻道:“事,事你办不利索,人,人你做不掉,我现在找了一个能做掉人,能办成事的人,你就不能闭上嘴?”
仇山顿时满脸尴尬,他没想到,韩冰会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留情面的呵斥他。
“师妹,你训斥我?”
“怎么,不可以?”
“别忘了,我不单单是你师兄,我还是你……”
韩冰目若寒星逼视着他冷声道:“你还是我什么……”
仇山到了嘴边的“女人”二字,硬生生被韩冰的眼神吓了回去。
她敢骂自己是废物,自己却不敢说她是自己女人。
仇山瘪瘪嘴,转身去了后面,摆摆手道:“随你的便吧。”
场面有些冷,义仁堂的那些小弟见仇山吃了瘪,都有些替他报不公。但慑于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