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正议论纷纷之际,忽然后堂一阵喧哗,然后一众人拥簇着一个中年人缓缓走了出来。
毫无疑问,从在场人的目光里就能看得出来,来人正是白启元。
说实话,白启元看起来最多五十多岁,头发不白,胡子不花,一点都不显老。
人们,包括岳稚川都叫他一声白老爷子,看重的还是白家的产业,以及白启元在姑苏商圈的地位。
“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有人带头高呼一声。
满堂所有人都跟着拱手呼喊起来。
我心里嘀咕,才六十岁,就开始祝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就没点新词吗?
比如,祝老爷子早生贵子,不就新颖多了?
岳稚川跻身上前,将手里的礼盒递给了白启元身后的小老头,然后便和白启元附耳交谈了几句。
看得出来,两人之间还挺熟。
过去岳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着彼此关系还不错。
交谈了几句,岳稚川就指了指身后管家手里的盒子,又指了指我。
白启元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动了动,看不出来是笑还是怒,只是朝我们招了招手。
白薇捏了捏我胳膊,低声道:“甭紧张,反正又不是真的。”
我笑道:“我要是扑过去,直接跪地咚咚咚磕三个响头,然后就喊老泰山在上,你玉树临风的爱婿给您磕头了,你说他会啥反应?”
白薇狠狠掐了我一把道:“笨蛋,和别人冷若冰霜的,就爱在我面前油嘴滑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矜持期啊,我和有些人的矜持期是一辈子,而和你,可能压根矜持不起来。”
“小伙子,你就是罗天?”白启元直视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不卑不亢道:“叔叔,我就是罗天。祝您早生……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靠,本来是心里吐槽的话,差点秃噜嘴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可怕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这就是大丈夫。刀斧加身都不怕。怕个六旬老汉?
见个准岳父而已,何况还是被拉来的“临时工”,我怕个六啊。
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我得直接过去拍他肩膀,叫声兄弟了。
“不错,小伙子精神,比视频里看着还舒坦!”白启元微微一笑道:“唯一不足的是,胆子不够大,你……哆嗦什么?”
我……我这叫哆嗦吗?我这是腘绳肌裹挟半腱肌、半膜肌、股二头肌痉挛……
“一会宴席结束后,你们俩留下,我有话说。”白启元笑着多看了我一眼,就走过去了。
我昂了昂脖子,朝白薇低声问道:“怎么样,哥们是不是显得很平静?”
白薇忍着笑,把自己的手腕举到我面前,道:“平静不平静不知道,反正你差点把我的手都掐断了。”
我看了看,小丫头的手腕确实已经都青了。
我顿时觉得老脸掉在了地上,我刚才有这么紧张吗?不就是逢场作戏嘛!我怎么还吓成这样了。
“哥,刚才我一直捏把汗啊!”宋叹低声道:“我就怕你当场尿了……”
“滚!”我白眼道。
岳稚川却走过来低声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你要是不把他当岳父,肯定就不怕了。你既然怕了,那就是真把他当岳父了。”
“老爷子,您绕口令吗?”
“我是说,你小子当真了!”岳稚川微微一笑道。
白老爷子在大堂里转了一圈,和所有宾客都算打过了照面,这时候,大堂门口忽然停下了一辆车。
所有人的目光投射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超尘拔俗的青年人疾步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白蔹。
白蔹一现身,人群马上蜂拥了过去,一个个都和白蔹打起了招呼。
毕竟是白家的少爷,有这样的影响力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此时站在人群后的白启元和老管家就显得有些备受冷落了。
我特意看了看白启元,老头的情绪很内敛,看不出喜悲,但缓缓背到身后的手又说明,他确实有股子情绪。
“爸,对不住了,公司的合约昨天必须签,我紧赶慢赶才赶回来,好在,寿宴还没开始!”白蔹一点都没和周围人寒暄,径直走到白启元面临前,直接跪下就要磕头。
“起来!”白启元满脸春风,笑道:“你都多大了,还跪下拜寿?你可是总经理……成何体统。”
白蔹正色道:“多大了也是您的儿啊。儿子给老子拜寿,天经地义,不要说什么总经理,就是总统也得给老爹拜寿。”
白蔹一如既往的八面玲珑,引得人群一阵称赞。
“对了,爸,我在燕城,给你选了一件小礼物,不值钱,纯是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