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引着徐稚棠等人上了二楼雅间。
没成想,倒在楼上碰见了她外祖高陵侯府萧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堆着笑脸迎上来,与徐稚棠先拜年、再问安。
“表小姐,我家大公子与四小姐都在这里喝茶,有我家哥儿和姐儿在,不劳动您再费钱买茶吃。”
“怎地?就四表姐跟大表兄出来顽了,二表姐和三表姐倒躲在绣房里,不像她们的性子啊。”徐稚棠问道。
老管家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细缝。
“表小姐您是贵人多忘事,我家二小姐去年十月嫁入岷王府,三小姐去年十一月嫁入邺王府,可真是皇恩浩荡啊。原是我家四小姐被指给湘王殿下的,这桩好婚事到底落到了表小姐您头上,陛下又另下了一道赐婚的旨意,将我家四小姐指给了锦衣卫指挥使金大人家中行九的那位哥儿,表小姐您认得的,就是您家二少夫人娘家的弟弟。”
老管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话,有点喘了,歇了没一会子,继续眉飞色舞道:“内阁的申首辅本想将他家外甥女许给那金家的九郎,门第不太配得上,申首辅那外甥女的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而申首辅自己的两个亲孙女都成了东宫女官,所以家里老爷太太们都说,四小姐捡了大便宜。”
徐稚棠听得直皱眉头,“舅舅舅妈们就这般小瞧宝鸾表姐吗?我就喜欢宝鸾表姐那样大方爽快的性子,什么叫宝鸾表姐她捡了大便宜,应该是金九郎捡了大便宜才是。宝鸾表姐哪里差了,论家世,宝鸾表姐是侯府嫡女,金九郎家是累世官宦人家不错,但他家是次一等的伯爵府。论相貌,宝鸾表姐就是九天玄女下凡间,金九郎不过样貌端正些。论武功,宝鸾表姐力能扛鼎,金九郎单会使些花拳绣腿——”
“那论才学呢?” 一道熟悉的话音打断了徐稚棠。
徐稚棠循声望去,“论才学,宝鸾表姐也是不输给金九郎的,她只是装作不爱读书,因为江南崔家择宗妇的标准是老掉牙的那一套,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外祖父乃亚圣,时人谓他老人家道德才智仅次于圣人,他老人家的亲孙女怎么可能是蠢货!”
高贵的少女手执马鞭,轻蔑地拿鼻孔对着徐稚棠,少女的下巴抬得太高了,越是这目中无人的样子,越显得她心虚。
徐稚棠朝她福身行礼,“郡主万安。”而后直起腰身,肃然道:“该轮到郡主向我还礼了。”
“凭什么?”汝宁郡主怒瞪徐稚棠,这死丫头不光和她顶嘴,竟然还想让自己向她行礼。
汝宁郡主甩动手中的马鞭,往徐稚棠脸上打来。
鞭梢将要勾到徐稚棠的头发丝时,一只手拽住了鞭梢,是张钤的手。
张钤他也未想到,一上茶肆二楼便见到刁蛮的汝宁郡主欲鞭打徐小野。
汝宁郡主这一鞭甩的,存心要毁徐小野的容,心肠太恶毒了些。
张钤本不喜太子与湘王,一个是徐小野前世的夫君,另一个过几日便成徐小野的夫君了,现在他发觉,太子与湘王的妹妹汝宁郡主更是讨厌。
当真是一根藤上结不出两种瓜来,他们一家子人包括那老妖婆胡氏都可恶到极点。
张钤挡在徐稚棠身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
他对汝宁郡主冷声道:“徐二娘子亦是陛下亲封的永乐郡主,按礼法来讲,郡主你确实应该还礼才是。”
汝宁郡主抿了抿唇,她要知道能见到张钤的话,就该擦最好看的胭脂出来。
张钤这冷峭的眉眼,要是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比哥哥们要好看。
汝宁郡主正对张钤的脸犯花痴,过道尽头的那间包厢门突然打开,出来的萧宝鸾满心满眼只有自家小表妹,欢欢喜喜地小跑过来捏徐稚棠的脸蛋。
等发现直勾勾盯着张钤不住看的汝宁郡主时,萧宝鸾“切”了一声,撅嘴道:“大正月里遇见个臭脾气的小婊砸,晦气死了。”
萧宝鸾骂这句话时特意捂住了徐稚棠的耳朵,不想徐稚棠学这些市井粗话。
凭借看口型,徐稚棠立时明白自家表姐骂的是什么,再瞧平日喜穿鲜艳颜色衣裳的自家表姐,今天竟是干干净净一身白,像是、像是给谁守孝一样。
不知道汝宁郡主与自家表姐何时结下了梁子?
徐稚棠拉着萧宝鸾一起躲在张钤身后,对面的汝宁郡主可不是好惹的,她是能动手绝不动嘴的。
萧宝鸾则不然,不仅要动嘴,还要动手,与别的姑娘扯起头花来,下手一向没个轻重。
徐稚棠不怕汝宁郡主耍横,就怕自家表姐出手。
自家表姐但凡撸起袖子与汝宁郡主动了手,那汝宁郡主的脸必叫一个千紫万红得好看。
因她表姐自小认的死理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听到萧宝鸾竟然敢对自己出言不逊,汝宁郡主火冒三丈,恨不得转到张钤身后捉住萧宝鸾,好撕烂她的嘴。
可在所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