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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禧二十八年.私通(1 / 3)

悠悠鹤鸣,伴着古琴的袅袅清音。

徐稚棠坐在鹤园的合欢树下抚琴,一只白鹤依偎在她身旁,它时不时用脑袋拱蹭她的手臂,很会撒娇。

“你这样会卖乖,我倒不舍得取你们的血来做药引子了。”

那白鹤懵懂地眨眼,跟着徐稚棠指尖下的琴音仰颈吟唱起来。

李修抱了一只受伤的鹤过来,他右手还捏了一根洁白如雪的鹤羽,对徐稚棠道:“这些鹤极通人性,奴婢帮这鹤包扎脚上的伤口,它啄下自己身上的羽毛送与奴婢。”

“它是看上你了,假如你不同它生蛋的话,它会伤心绝食的。”徐稚棠仍旧抚弄琴弦,只是换了首平缓雅致的曲子来弹。

李修将怀中伤鹤放于地上,取下自己的发带,用发带将鹤羽系到伤鹤纤长的脖颈间。

他对那伤鹤郑重作了一长揖,与它致歉。

徐稚棠猝不及防来了一句。

“李修,我姐姐是为你自困于那座吃人的皇城。”

“奴婢省得。”李修执起琴案上的团扇,为徐稚棠打扇送风,动作娴熟。

月下,二人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处。

可李修与徐稚棠靠得并不算近。

“姐姐若赠你鹤羽,你定会像刚才那样还给她,对不对?但你会毫不犹豫收下我赠你的鹤羽。”琴音止了,徐稚棠的话未止住,“我与姐姐十岁进宫成为皇后娘娘养女的那年,你在出宫外放的名单里,可你却去司礼监跪了三日三夜,求干爷爷把你的名字从那份名单里拿出来,明明你可以离宫的,姐姐也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她才留了下来。”

李修一怔,手执的团扇差点没拿稳。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平声道: “宫里宫外,奴婢还是奴婢,有什么分别。奴婢省得,奴婢一直省得自己的心。”

他撩起衣袍下摆跪了下去,朝她叩首:“奴婢不该生这颗妄心,奴婢有错,请二小姐责罚。”

徐稚棠慌乱地躲开他的跪拜,望着他挺直的脊背,道:“不要向我认错,也不要向我请罚。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与姐姐出生只相差一刻钟,母亲生姐姐时不费力,到生我时却差点要了母亲的命。母亲总说我是多余的讨债鬼,说一模一样的女儿为什么要生两次,生姐姐一个足矣。倘若世上只有一个徐小怜,没有我徐小野,姐姐应能事事如意,我抢走了太多姐姐的东西。”

之所以她会这样想,是因为小时候她身子骨弱,每日吃药比吃饭多,家里除了她母亲以外,所有人都偏爱怜惜她。

从小到大,徐稚棠总是听到这句话,“小怜,你是做姐姐的,小野是你妹妹,姐姐要让着妹妹啊。”

姐姐要让着妹妹啊。

因为这句话,她姐姐要做大家闺秀,像个傀儡一样让那些严厉的教养嬷嬷摆弄,皇室需要徐家女来日入主中宫,姐姐自己主动承担了这一切。

而她,随心所欲地做自己,一点家族责任都不需要承担,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亲友的偏爱。

姐姐付出得更多,得到的却少之又少。

“不是的,徐大娘子有徐大娘子的好,徐二娘子你——”李修着急辩解,在他心里,她最好。

“李修,陛下一直问我明年的及笄礼上想要什么彩头,我会向陛下讨要你的宫籍。”徐稚棠打断了李修的话,他再说下去,会令她尴尬,“你跟着我罢,姐姐会断了对你的念想。”

就当作是姐姐最后一次让她。

“奴婢谢——”李修再度叩首。

徐稚棠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不像嘟嘟,你是一个完人,改入府籍后,娶妻生子,照样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伏身顿首的李修猛一抬头,怔怔望着徐稚棠, “何时知道的?”

“一个时辰前得到干爷爷寄来的家书,东宫的林选侍请下了喜脉,陛下大喜,连带对太子的脸色都好了几分。干爷爷在信中向我道明太子逼迫你与林选侍私通之事,他老人家嘴硬心软,平日在司礼监对你严厉苛刻,一朝东窗事发,却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救你一命。”徐稚棠难以理解太子自绿的行为,“太子在发什么疯?自己混淆皇室血脉。”

“老祖宗没有在信里说,嘉嫔也有身孕吗?”李修满头大汗,他抬袖揩拭过后,仍保持跪姿。

徐稚棠却还是不明白,“嘉嫔有孕,和太子逼迫你与林选侍私通有何干系?”

李修解释道:“嘉嫔有三个月的身孕,为了对上彤史中记录的陛下宠幸嘉嫔的日子,为嘉嫔诊脉的胡太医将脉案改成嘉嫔遇喜一月有余。足月的婴孩与早产的婴孩很容易区分。而自皇后娘娘遇喜以来,宫禁越发森严,太子殿下不想冒险从宫外弄来婴孩,才打了这个主意。等嘉嫔产期一到,不管是对林选侍用催生药也好,还是直接剖林选侍的肚子也好,都要将林选侍分娩出的早产婴孩与嘉嫔诞下的足月婴孩调换过来。”

嘉嫔与太子的不伦之举,徐稚棠与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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