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进忠公公快死了,王蟾险些跳起来。
他一把抓住李哲:“人现在在哪儿呢?养心殿?!”
李哲盯着他:“翊坤宫。”
王蟾先松了一口气:“不是在皇上跟前儿就好!”
又猛地提起来:“翊坤宫?!别急别急!”
但他自己却急得满头冒汗,忙推着李哲去下人的庑房:“你在这儿等等!”
顾不上其他的,狂奔去找春婵。
老天爷啊!
进忠公公要是没了,这永寿宫的天可就直接塌了!
他家主儿跟进忠公公吵个架,险些人都没了,这要是进忠公公人没了,他家主儿那小身板儿怕不是要直接折在今日吧!
李哲愣怔地看着王蟾如同报丧狂奔的背影,愣了愣,沉重的心情忽然多了几分轻松。
总算是,这狗子没白当。
正殿里,富察皇后正跟嬿婉说话,王蟾不敢闯进去,所以一开始就是叫的春婵。
春婵向来耳听八方,一双眼睛轮流站岗,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王蟾在门口过分频繁地闪过。
她悄无声息地捏了捏嬿婉的肩膀,退了出去,先找王蟾,然后匆匆去找李哲询问详情。
少顷,她强忍着镇定进屋,站在嬿婉背后,手指冰凉地在她身后画下一个符号。
嬿婉猛地合上了茶盏的盖子。
富察皇后一愣:“怎么了这是?”
嬿婉压着心底狂涌而出的怒火和心焦,轻声道:“娘娘,嫔妾有些事情……”
富察皇后看着她的眼睛:“谁出事了?”
嬿婉一愣,笑着道:“没有,只是一些小事。”
富察皇后叹了口气:“哪怕你装得再好,本宫都知道一定是你极珍重的人出了事,这事还很大。嬿婉,本宫上次见你这样惶恐害怕,还是抱着永琮出来的时候。”
嬿婉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脸颊。
富察皇后让素练和莲心出去,起身握住她冰凉的手:“本宫是这后宫之主,那些需要你豁出去才能做的事,对本宫来说或许并不难。”
嬿婉眼眶酸胀,咬了咬唇:“娘娘,皇上心疼愉嫔和娴贵妃,将进忠公公留给了愉嫔和娴贵妃折磨,嫔妾怕她们要了他的命。”
富察皇后一愣,深深看着嬿婉:“你既然已经知道,是皇上下令,那这件事情就没有回转,无论轻重,进忠都必须要自己受着,你若插手,不但你要是失宠,进忠也会被皇上厌弃,甚至是……杖杀。”
她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嬿婉就知道,娘娘大约是看出了点什么了。
明明她装得那么好……可娘娘她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她。
嬿婉抬头,直视着富察皇后:“娘娘,嫔妾告诉您嫔妾要干什么,不是想让您帮助嫔妾,而是想求您,千万不要插手这件事。”
富察皇后一愣:“你可知道,若你直接过去,正好给了她们弄死你的理由……她们两个正在等你错处!”
嬿婉放缓了呼吸,心中越是如同烈火烹油,面上就越是平静似水:“我明白,娘娘,嫔妾不会将自己和进忠置于险地。嫔妾求您,不要沾染这次的脏事。”
富察皇后从来都知道,恭顺聪颖只是她的表象,她只是心有高志,所以一向不将沿途的磨难真正放进心里,但,只要是她真正在意的事,她就绝对是一头倔驴。
她只是没想到,嬿婉竟然会对进忠如此上心!
富察皇后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又怒又气又急:“你,你难道是……真是疯了!你疯了吗?!竟敢……你不要命了?!”
嬿婉心里惧怕她因此而不再喜欢她,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可让她放弃进忠,不行。
她怎么能放弃进忠?
她绝不能放弃进忠!
嬿婉眼眶通红:“娘娘!皇后娘娘!是进忠算计着皇上,在御花园里看见了我!是他救了我的命啊!”
富察皇后一下子卸了力道:“你这个蠢丫头啊!……傻!真是傻透了!难道谁救了你的命,你就一定要拿自己的命去填吗?!”
嬿婉扯了扯嘴角:“娘娘,这世上真心待嫔妾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少了哪一个,嫔妾都受不住。”
富察皇后见她这样,哪里还舍得说一句重话,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本宫去翊坤宫,当着本宫的面儿,她们总不敢太过分。”
嬿婉却再次抓紧她的手:“求您了!这次的事儿,您千万别沾手!别忘了,您才答应过皇上,日后要做一个完美的皇后!”
她指尖颤抖:“娴贵妃是皇上的心头肉,您刚拿回了六宫之权,再去,会叫皇上觉得您欺辱他的心肝儿。……对皇上来说,那只是一个奴才啊!”
哪怕重生,又能有多了不起?
不过是多知道了些东西罢了。
在真正爬进顶级圈子之前,对上位者来说,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