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二三絮絮叨叨着时间过得也快,辗转便到了相府门前。
沈云清一下马车,便见富丽堂皇的丞相府邸。
宅门大开着,门上金匾上写着三个大字“丞相府”。
门前两名小厮见马车下来的人,连忙进去通传。
“萧夫人回来了。”
小厮的声音传遍整个府邸。
沈云清入门便瞧见巨大古色古香的宅子,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虽是秋季,却不见一丝寂寥,晚霞如染,使环境多了些许安逸,不像位极人臣,功高今古的丞相之家,多了些烟火气,明明初次来却多了几分亲切熟悉感。
沈云清环视着四周的建筑,非常满意,谁能拒绝带大池子的院子,“好大的水池子啊。”
阿碧手里拿着包袱,神情一顿,“夫人?”
沈云清就恨自己这张嘴,“哈哈,我是说好…”
沈丞相迎面快步而来,打断了她的借口,停在沈云清面前,“乖乖。”
沈云清目光停留在了踱步出来的丞相身上,她的眼圈微微一红,温热涌上双眸。
挨打的时候,她能忍住不哭。
可这一声“乖乖”。
她哭了。
这般亲昵的昵称,她一辈子没听到过。
“清儿,是受了委屈了。”沈丞相看着女儿发红的眼眶,眉眼也顺带染上了一丝伤感,手忙脚乱的,“阿碧,手帕。”
阿碧腾手掏出手帕擦沈云清脸上的泪痕,沈丞相接过了手帕,“乖乖,别哭了,有父亲在呢。”
看来萧沐并非清儿的良人,当初是他做错决定了。
当初不该啊,娇娇女儿在家里何时露出过如此悲伤的神情,如今哭着回来。
“爹爹。”沈云清眼底浮起了一团希望,呼哧舒了口气。
父母一辈子没给的底气,沈丞相短短片刻给予了。
“姐姐如今已嫁给萧将军半月,现却无缘无故却独自回门,传出去可不好听。”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楚楚动人的。
沈云清顺着声音瞄了一眼,一个步态轻盈的妙人缓缓走来。
来人便是原主的庶妹沈云厘,样貌确实落落大方,细润如脂,双瞳剪水,一颦一笑比嫡女也不差几分,也是娇养出来的模样。
原主嫡女,从小母亲便逝去,父亲自是多宠了些,后来便养的娇纵了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便传出了相府嫡女娇纵任性,庶女温婉柔顺的流言,有了对比,沈云厘的名声在京城反而更大。
可事实便是如此,沈云清就是跋扈。
原身生前一直感觉虽二人谈不上友好相处,但陌生的点头之交总是可以的,毕竟沈云清从不在府内作威作福。
原身死后,沈云厘在原主墓前嗤嗤一笑,满脸的不屑,掘坟鞭尸。
温婉的庶妹挖了她的坟??
“姐姐,你如愿嫁给了萧将军,如今得不到宠爱,便是要多多忍受些不甘了。”沈云厘唏嘘道。
“我把他休了。”沈云清把一缕青丝别于耳后,仿佛在说一件举足轻重的小事般。
“姐姐你被休了?”沈云厘佯装惊讶,惋惜道。
沈云厘直接抓住了整句话的重点“休”这个字。
“是我把他萧沐给休了,你听清楚了吗?”
“你是不是耳鸣?这不是小事。”沈云清思索了片刻后,“父亲,要带妹妹去看看郎中。”
“云厘,你没病吧?”沈丞相看向她的耳朵,问道。
沈云厘:“………”
“清儿啊,休了便休了吧,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也可以…”
沈云厘咬牙切齿道:“姐姐,你怎么能休了萧将军?你可知这一场婚事,让父亲多为难!”
“云厘,你别说了。清儿刚回府,你们姐妹二人也许久未见,别提外人了,叫你母亲做些清儿爱吃的桂花糕。”
萧沐一瞬间便成了外人。
沈云厘听到丞相说她母亲,心头更是冷意翩飞。
到底是我母亲,还是她沈云清的母亲,明明父亲已经偏心嫡女,为什么自己的亲娘都要向着她,明明自己才是她亲生的。
“父亲,你偏心。”
“什么?”
沈云厘愤愤不平,“我说父亲偏心,母亲也偏心。”
沈云清看着沈云厘陷入了沉思。
偏爱,是很常见的一种现象。
“父亲,我若是想嫁进萧府,父亲一定不会答应的,不是吗?”
沈丞相摇摇头,“厘儿…”
“罢了。”丞相虽然一国之相,哪怕在重男轻女、嫡庶之分的时代对每个女儿都是极极要好的。
沈云厘不知自己当着面呛嫡女,灭嫡女威风的举动,都是丞相宠溺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