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时年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我住在对面让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吗?”
苏意如没想到他这么敏感,连忙摇手,随口扯了个谎,“没有,不是的,我只是想搬一个离公司近的地方,这样上下班也方便。”
许时年眼尾耷拉下去,语气低落,“那我以后是不是都见不到姐姐了?”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出国,去别的地方。”
“可是……”许时年的鼻头渐渐红了起来,委委屈屈地看着她,“如果我不主动找你,你会愿意主动来见我吗?”
这话就有些歧义了,苏意如不敢随口应答,含糊道:“唔,你想约我吃饭随时都可以啊,只要我有空。”
“姐姐,你明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许时年看出苏意如的回避,定定地望着她,“我说的,不是作为朋友身份的相互看望。”
终于,他还是说出口了。
捏着保温盒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起白,许时年竭力掩藏着自己的紧张,安静地等待苏意如的答复。
苏意如不合时宜地想起前几天晚上,那个黏稠的夜晚,她对景邵庭问出的话。
她忽然有几分奇异的感同身受。
不愿意伤害对方,但是很清楚真实的答案会刺痛对方。
难怪,难怪那天晚上,景邵庭不愿意回复她。
不回复就已经是答案了啊!
苏意如叹了口气,叹息自嘴边溢出,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
她和许时年对视,“许时年,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回应你的这份感情。”
许时年脸色白了下去,面上浮现脆弱的神情,整个人好像一尊一碰就要碎掉的瓷娃娃。
“那,我可以问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的,当我没有问。”
许时年语速极快地添了一句,好像生怕会触怒苏意如,惹她厌烦。
苏意如心里升起不忍,原本她是打算不回的,但许时年都这样了,良心作祟,迫使她答复道:“我喜欢……成熟稳重,有自己的事业的男人。”
成熟稳重。
有事业。
这两个要求哪一个都跟他不沾边。
许时年垂下手,铁质的保温盒被他捏的凹下去一块,变了形。
他面上扯起笑来,“这样啊,我知道了。”
他转过身,不想让苏意如看到他脸上此刻的受伤,语调轻松道:“那我就不打搅你收拾东西了,我先回去了。有空一起吃饭啊!”
说着,他径自走进屋子里,将门合上。
翌日中午,小亮的车过来接苏意如去南山。
她提着行李箱走出这个住了大半年的小屋,忽然有一丝惆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苏意如没打算退租,毕竟能不能跟景邵庭长久地住在一起还是个未知数,她总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走过对门时,她停下来,放了个东西在门口的地毯下。
虽然昨天说了伤人的话,但她并不是想把许时年拒之千里。
如果刺激太大,导致许时年远离她,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局面。
许时年一向很好哄,她想这个礼物他应该会喜欢。
做完这一切,苏意如提着行李箱下楼,上了许慕的车。
许时年今天请了假,没去上课。
他早早地就守在门口,听着对面开门落锁的声音,屡次握住门把手。
理智还是占了上风,他忍住了想见她的欲望。
她说过,喜欢成熟稳重的,他总是想见她,粘着她,太幼稚太冒失了。
听着走远的脚步,许时年来到窗前,看着苏意如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坐上了一辆商务车。
这辆车他见过,是苏意如公司的车。
许时年的视线牢牢地追随着苏意如,就算她上了车,车驶远,他也依旧一错不错地看着。
直到再也没了踪迹,眼睛渐渐干涩,流出泪来,他才缓慢地闭了闭眼。
他转过身,背靠着墙壁滑下,呆呆地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半晌。
时间悄然流逝。
天色渐暗,他动了动坐得僵硬的手脚,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
一脚踏出,地毯下的凸起硌到了他的脚。
许时年蹲下来,从地毯下拿出了那个东西,灰寂的瞳孔一点一点地重新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手工编织的胸针。
针脚收的不算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潦草,像是初学者做出来的。
可正是这份青涩的质感,让许时年欣喜若狂。
这一定是苏意如送给他的,而且还是她亲手做的。
她果然,还是挂念他的。
许时年将别针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