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眼角的泪水,就更是绷不住了,顺着脸颊疯狂涌现。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了手机,原本绝望麻木的内心,仿佛有一股暖流融入心底。
“你对我真好。”陌生人,竟然会这么关心她。
她已经不记得,好久没有被问候过了,关心过了。
这话把女医生逗笑了:“小姑娘,我就动了个嘴皮子关心你了几句而已啊。试着发现身边的美好吧,春天到了,去看看花儿,吹吹风,去去霉运,努力让自己心情舒畅。”
顾雪跟医生道了谢,从办公室出来,乘坐电梯,来到门诊一楼,去拿药窗口,拿了一大袋抗抑郁的药,然后步行回家。
街头的阳光明媚和煦,照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丁点温度,甚至如置身在冰窖里,冷得发抖。
对面高楼大厦上的巨大电子屏,正播放着最新的财经新闻。
她听到了陆又廷的声音。
停了步子,抬眼,侧头看了过去。
他一身裁剪有度的商务西装,在粤城某名胜古迹视察,一堆人围着他,众星捧月的。这是又粤城文旅合作上了。
你看,别人的生活,都挺好,好像只有她深陷泥泞,难以自救。
叮咚——
手机信息又来了。
她垂了眼皮,打开手机屏保界面,还是那个匿名信息:顾小姐,今天晚上九点,滨湖不见不散。你可一定要来呀。
这个号码,已经给她连续发过三次信息了。
从没明说,要跟她说什么。
但她打算去滨湖一趟,给别人希望,也是给自己希望。
……
夜幕低垂。
半山别墅。
保姆偷了辆别墅的车子,抱着熟睡过去的念念,就急急地拉开车门,开车向滨湖驶去。
殊不知,这一幕被阳台上的小白脸给看到了,扭头就告诉了床上抽烟的柳丝丝;“你们家那个哑巴保姆,怎么开你车子跑了?鬼鬼祟祟的,她怀里还抱了个什么东西似的。”
这话一出,柳丝丝就坐不住了。掐灭烟头,急急的下楼,去狗窝查看,发现藏獒也晕过去了,狗窝里的陆念也不翼而飞了。
柳丝丝越想越不对劲,脸色瞬间惨白,这个保姆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抱着孩子,去找陆又廷,那她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堵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草草的穿了个外套,就让小白脸跟她开车,去追保姆的那辆车子了。
她们是分头行动的,小白脸开一辆车,走捷径去堵保姆,她则在保姆的车子后面追,来个前后夹击,关门打狗。
……
保姆踩着油门,车子从巷子里拐出来,就上了高速公路。
今天晚上的高速路,并没车子。
保姆开得更快了,想到等会就能和顾小姐见面,恶魔就可以送进监狱,她也能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弯下去的唇角,忍不住上扬。
哔哔哔——
后面的车子,不停地摁着喇叭。
保姆并没多心,以为对方要超车,她就把车子主动让到路边。
可那辆车子,却卯足劲在别她的车。
哐当——
保姆开的车,就被撞到了车尾。
车子尾部的栏杆,掉落在地。
瞄了眼后视镜,保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别她车的人,是柳丝丝。
原来她被发现了。
保姆吓得脸色惨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微微颤抖,手心也因为害怕和紧张,生出一层薄薄的,粘稠的细汗。
她忙拿起手机,强装镇定,找到顾雪的电话号码。
柳丝丝跟疯狗似的,疯狂地撞她车,想逼她停下来。
可怎么能停下来呢,停下来就彻彻底底完蛋了。她和陆念,都会遭殃。
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惨白的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她一边加快速度,往滨湖赶,一边给顾雪打电话。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妙,自以为做到万无一失,却总能出各种意外。
手机界面突然死机。
黑屏。
保姆崩溃了,怎么会成这样?这是天要亡她了么?
车子已经被柳丝丝撞得不成样子。
念念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保姆把速度开到了最快。
突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迎面而来,横在了高速公路马路中间,这下彻彻底底把她的路堵死了。
哐当——
她的车子被再次撞击,车子砸向高速路的栏杆。
车子被迫停了下来。
保姆面如死灰地抿了抿唇,她看到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了。
烫着潮色的小白脸,穿着皮夹克,嘴里叼着烟,手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