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走廊,柳丝丝听到有婴儿清脆的啼哭声。
循着声音,她和狱长进入了一间敞开的屋子。
穿着制服的护士,戴着口罩,正在哄哭闹不止的婴儿。
许是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啪嗒啪嗒声,抱着婴儿的护士也回了头,看到是狱长和一个陌生女人,她面色微变,把孩子往怀里抱得更紧了。她知道这位顾小姐得罪了人,没想到孩子出生了,还是招来了坏人。
柳丝丝走到她面前,盯着她怀里骨瘦如柴的孩子,小孩子许是感觉到了危险,扯着嗓子拼命啼哭,刺得柳丝丝耳膜疼,她问护士:“这就是顾雪生下来的孽种?”
护士不太舒服眼前这位珠光宝气的女士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但碍于人微言轻,只敢轻轻的皱眉,点头;“是。”
“真是命大!”柳丝丝那双眼睛满是怒火,恨不得烧死这野种。来的路上,她知道,她会和这野种见面,可真的看到了,她还是会嫉妒的发狂。
手掌渐渐握成拳头,她很想把这野种活活地掐死,或者摔死。但她去了病房,看到晕死过去的顾雪。
小脸惨白,双手放在乳白色的被子上,狼狈又破碎感十足。柳丝丝给她拍了张照片儿,又改了主意。
如果野种这么快就死了,多无聊呢。这小孤女不是喜欢霸占她的又廷哥嘛,她就抢走小孤女的孩子。
让这野种住狗窝,吃馊饭,想想都有意思。
柳丝丝扫了眼护士怀里的孩子:“把它给我。”
“……”护士在暗处掐了一把孩子的小胳膊,小孩子哭得更厉害了:“这位小姐,孩子比较认生。还是跟她妈妈在一起是最好的。”
柳丝丝阴笑,看着她;“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把它给我。”
“赶紧把孩子给柳小姐。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你得罪不起!”不吭声的狱长,轻咳几声。
护士抿着唇,她一看这个柳小姐就不是好人,孩子如果交出去了,肯定会出事的。这位顾小姐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为人也不错的,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顾小姐的孩子落入贼人之手呢。
可她人微言轻,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几番思量,护士抬眼跟柳丝丝毛遂自荐:“柳小姐,不如我跟你一起走吧。我很会照顾小孩子的。这个孩子认生,一般人是安抚不了的。”
柳丝丝看了护士一会,平平无奇,对她构不成威胁。又看向狱长,狱长点点头:“她照顾孩子,确实有一手。把人留在您身边,最安全。”
这话说到柳丝丝的心坎去了,她也担心今天的事情,人多嘴杂。的确是眼皮子底下,才能掀不起风浪。
“你先出去等我几分钟。”柳丝丝吩咐护士。
护士抱着孩子离开病房,到了走廊。
柳丝丝跟他勾了勾手指,他就附耳过去。
越听他的面色越震惊,听完后,他拧眉看向她;“柳小姐,她已经这么惨了,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
“这是陆总的意思,我只是传达给你。做不做,看你自己。”柳丝丝眯着眼,顿了顿语气,又开口:“顾雪是被她陆叔叔养了十年的娇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小年纪不学好,跟野男人厮混,生了个死胎。浑浑噩噩,郁郁而终。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的。放心大胆地做吧。我和陆总是你最大的靠山。陆总可说了,如果能帮她铲除掉这个仇家,他的奖赏丰厚得很。”
狱长一听这话,仅有的愧疚和不安,都一扫而空了。他做梦都想巴结陆又廷,搭上陆又廷这条船,现在机会摆在他面前,不抓住的人才是傻子。
什么良知,内疚,都统统见鬼去吧。他已经穷怕了,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才是他的目的。
想到这,狱长看都没看顾雪一眼,抬脚就离开了诊所。
日薄西山。
残阳把湛蓝的天边,染得如血般诡异和刺目。
顾雪醒过来的时候,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忍着喉咙的酸涩,从床上下来,开始找寻她的宝宝。
她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因为她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噩梦,梦到她带着宝宝去爬山,她脚下一滑,宝宝从她怀里摔出去了,跌下悬崖,摔得鲜血淋漓,气息全无。
“宝宝——”
“宝宝,你在哪里啊?”
焦急的声音,在整个诊所回荡,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她的宝宝。
她光着脚丫,走出了诊所别院。
走过石子路,膈的脚心皮肤破裂,鲜血淋漓,她都没停下来。
她看到一群女犯人在放风,跟着音乐在扭来扭去的,异样欢乐。
每个人她都去问,有没有看到她的宝宝,众人要么不理她,要么把她一把推开,她猛地跌在了水泥地面上。
滚烫的地面,像是要把她的身子灼烧殆尽。
剖腹产留下的伤口,又开始撕扯了,疼得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