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疯女人,抱着娃娃,两眼直勾勾的,大张着四肢,冲着太子跑了过来。
“护驾!!”
东宫侍卫们断喝,拔出长刀,挡在太子身前,面色凝重,眼含冷冽。
一副‘神来杀人,佛来杀佛’的模样。
“啊啊啊!刀下留人,大爷们,我家夫人只是疯了,她从来不伤人的!”两个丫鬟大惊失色,连声尖叫,“她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的!”
然而,侍卫们面色依然冷峻,长刀背转,把锋利的刃对向疯妇。
太子殿下东宫之尊,又有燕王虎视眈眈,谁知道这妇人背景如何?否则装疯卖傻,准备做票大的!
女道姑和两个丫鬟,看见明晃晃的刀,直逼疯女人的脖子,吓得腿都软了,偏偏,疯女人却是不惧,颠颠倒倒的,居然已经跑到了萧绰的身前。
侍卫们直接把刀逼向她。
寒光四射,吹毛断发,疯女人的眼睛,被几把钢刀泛出的亮光刺中,忍不住抬头避让~
柳长安这才发现,疯女人居然很年轻,看面相也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且,相貌秀美,明眸皓齿,竟然是个美人儿。
萧绰没动,抬手把柳长安护到身后,烟眸上下打量。
疯女人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挡住刺眼的光,她直直停住脚步,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双秀美的眼睛,呆滞地看着萧绰,片刻,又转头怔怔瞅向柳长安。
半晌……
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声,口中喊着,“爹,呜呜呜,娘,呜呜呜,你们怎么不理梢儿啊?”
“奸夫害我,淫妇害我,他们打我,他们害我的孩子!!”
“爹,娘,你们看草儿,是我生的,你们的外孙女,你们看她可不可爱?”
疯女人边哭,边把手里脏兮兮的娃娃,递向萧绰和柳长安。
萧绰:……
柳长安:……
两人瞬间面面相觑。
“爹?”
“娘?”
她,她指的是我们吗?
怎么会呢?
柳长安愕然,她和太子殿下,明明青春靓丽,呃,哪怕殿下已经及寇,平时在外行走时,也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看着是很威严,气度也沉稳。
但也没到被人认成‘爹’的地步吧?
明明东宫侍卫里,有那三十多岁,相貌宽厚,更有长辈气质的啊!
而且,她怎么就是‘娘’了?
她刚17岁好吗?
为什么把她和太子认为爹娘啊!
柳长安不受控制地抿了抿唇,神色尴尬里带着几分羞涩。
那边,萧绰淡漠的眉宇,不知何时,不晓何因,居然微微松弛了,他轻轻挥手,示意侍卫们不要伤人。
“此人是谁?”
他指向疯女人,淡声询问。
彼时,道姑和两丫鬟们经跑到了疯女人跟前,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疯女人像是很惊慌,想要喊叫,然而,丫鬟中的一个,轻轻拍了拍她怀里的娃娃,凑到她耳边,不晓得说了句什么,疯女人的眼底,流露出明显的惧怕和哀求之意。
她居然听话了。
不在挣扎,也不往萧绰和柳长安身边跑了,而是小声喃喃,“不要,我,我听话了,不要抢走我的孩子……”
“爹,娘,救救我,救救梢儿!!”
她侧头,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地喊。
爹——萧绰。
娘——柳长安。
两人同时别过头去。
两个丫鬟‘安抚’住了疯女人,女道姑见状,上前直接下跪行了礼,口称,“贫道众德,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萧绰抬手,旋即,又把目光转向疯女人,“她是怎么回事?”
“呃,回殿下的话,这位夫人是,是镇国公徐家的大少奶奶,名唤孙梢,半年间,因为女儿意外去世,思女成狂,疯癫了去,被镇国公府送到冠里静养。”
女道姑恭恭敬敬地回,语气有些怜惜,“她往日都是极乖顺的,虽是疯癫了,也不打骂人,只要把娃娃给她抱着,她就很听话,从不乱来,我等也就疏忽了,让她冒犯了殿下,求殿下大人大量,莫要跟她计较……”
女道姑的话,明显在替孙梢开脱。
柳长安一怔,蓦然想起件事,她惊疑地看了眼孙梢,本能出声,“她平时没事,今日怎么突然跑出来?又喊又叫的,还,还喊我和太子做……”
爹娘~~
且,她喊得‘奸夫淫妇,害她性命’,这,这内里是有什么隐情吗?
“回姑娘的话,今日是个意外,是明玉趁着大奶奶午睡时,把她的娃娃拿去洗了,她又提前醒来,没看见娃娃,便发了病,那会儿,贫道和明玉、明容正在后院打水,她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