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莱姨娘一字一句,‘清如怎么想她?怎么恨不得飞到她身边来孝顺?怎么在承恩公府住着不舒服,只觉得她这里最好……’
莱老太太心里又痛又念,哭得老泪纵横。
一口一个‘心肝肉儿’,一口一个‘舍不得’,然而,就是没说一句,要想法子把柳清如要回来~~
柳修已经跟她千叮嘱,万嘱咐,要她别惹怒宋氏,自己有把柄在她手里,真惹了她,会坏了自己、文柏和宁国公府的前程。
他也不想在如今这个时候,得罪承恩公府和皇后党!!
莱老太太是很疼孙女的,但跟儿子、孙子和宁国公府相比,柳清如就轻如浮水,一文不值了。
于是,她哭归哭,却没给出半点莱姨娘想到看见的反应!
“老太太,您也太无情了,我的女儿尽心尽力陪伴您那么多年,哄您开心,体贴孝顺你,结果呢,你把她当成小猫小狗一样的玩意儿,她有难了,你都不管管她……”
“是您,是您的错。”
“所以,你不能怪我,是你逼我的!”
莱姨娘伺候着老太太睡着了,转身避到小厨房时,看着灶上热着,下午要进给老太太的甜汤,她的眼睛眯了眯,狠狠握了握拳!!
她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瓶药来。
那是她回程途中,独自下车买的。
小小的白玉瓶子,只有两个指节那么高,莱姨娘眼神阴戾着拧开它,猛然掀起甜汤盖子,直接把药粉倒进去。
“……老太太,你一惯说,你最疼我们清如?也极疼我,那么,这回,你就帮帮我们吧!”
莱姨娘喃喃着,看着药粉融入甜汤,慢慢把瓶子握回掌心。
——
宁国公府怎么热闹?怎么自相残杀?
承恩公府完全不知情。
他们只是无意知道了,柳修似乎正在替柳文柏向镇国公府求亲……
“柳家真是疯魔了,没了姑姑掌家,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出来露露脸儿!”
承恩公府后宅里,宋知念坐在凉亭里,闲闲地挥着扇子,看着对面的柳长安,嘴角擒着半点都不淑女的笑。
“就他们家,就柳文柏那个不清不楚的身份,他们也敢肖想如意妹妹,不止是想瞎了心,也是吃了豹子胆。”
“真真的,上天去摘月亮,都更容易些呢!”
她毫不留情地骂着。
京中贵女看着多,实则最顶尖儿,年纪又相仿,能玩到一块的那波儿,也就两巴掌有数,柳修给柳文柏挑的三个贵女。
琬琼郡主,海明月,方如意!
宋知念都认得。
甚至玩儿的不错。
并且……
“长安姐姐,你说好笑不好笑,柳修给柳文柏找‘下家’,不止是寻了如意姐姐呢,他们还挑过琬琼郡主和明月姐姐!”
“而且,没相中人家呢!”
宋知念啧啧有声,眼里的鄙视更浓了。
“这些消息从哪来传来的?事关女眷清誉,不好胡乱嚼舌头吧?”
宋知念对面,柳长安规矩地坐在石凳上,蹙着眉头,面现担忧。
虽说她不认识那三位姑娘,但听宋知念的说法,都是极好的女孩儿,无端惹上柳文柏这样的臭狗屎。
那不是倒了霉?
“呵呵,是宁国公府泄露出来的,他们府的下人,满京城的嚼舌根子,谣言都快飞起来了。”宋知念冷笑一声,片刻,又蹙了蹙眉,“那府如今的情况,真是奇怪得很,要说有规矩吧,那种一下子得罪三家人的话,能传得沸沸扬扬,但是,要说没规矩吧……”
“那个姓曲住进正院,以国公夫人自居的事儿,可是一点信儿都没有呢。”
“那不奇怪,漏消息的人,也是挑着往出漏的!”柳长安冷笑,看着宋知念不解的模样,她道:“大小姐,你不知道,宁国公府里……明面说是曲秋彤管家了,实则她懂什么啊,初来乍到,连身边丫鬟都没收拢好呢,就想掌握一府之地?哪有那么容易啊?”
后宅掌权,跟前院完全不同,不是说柳修把账本钥匙给她,曲秋彤就能拿起来了。
“以往,咱们夫人在那府里的时候,也是因为原配嫡妻,两子一女,娘家强横,就这样,还有刁奴仗着她脾气好,欺到头上来呢,更何况曲秋彤?”
“宁国公府如今真正掌着事的,恐怕是莱氏……”
“她?”宋知念一怔,几乎不可思议道:“柳修那个妾?我记得她惯来没什么存在感啊?而且,也随分从时,不管何事都是顺着主子们的意思!”
那个妾,几乎不像个妾啊。
十几年如一日,天天窝在莱老太太身边,照顾着清如……
怎么长安口中她很有手段似的?
宋知念不解。
“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