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该本县主问你才对,若是真迹,撕毁的画你赔吗?”
李澜儿冷笑:“这有何难?若是真迹本县主肯定赔偿,不仅赔偿国公夫人,还赔偿王妃你!”
“可若是假的……”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王妃不如当众下跪,给本县主和国公夫人赔罪如何?”
李澜儿嘴角噙着讥笑,脖颈微抬,眼底渗满轻蔑。
李澜儿的话引起轩然大波。
虽是一幅名画,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
让王妃给一个县主和国公夫人下跪赔罪,这纯纯是羞辱!
“不必,不必!”国公夫人连忙圆场,摆手道:“兴许就是王妃弄错了,不知画轴真假,这画不论真假都是王妃的一番心意,臣服很喜欢。”
闻言,周围的人神色的古怪起来。
姜娇儿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心道,这国公夫人也不知是得罪她,还是在帮她。
她这话本是好意,可说出来就变了味。
一指姜娇儿不识货肯定了画轴是假,二承认姜娇儿不懂丹青字画。
李澜儿掩着唇轻笑,周围的人神态各异。
姜娇儿并不恼,只道:“去请周太傅吧。”
周太傅在外院与男宾们在一起,国公爷作陪招呼,内院的人出来请周太傅去鉴定沈淮青先生的画作,惊起了在场文官清流。
他们对于沈淮青是敬佩不已,莫说得到他的画作,就是鉴赏一下,也是无上荣光。
因此,大家都站起来说要一同去鉴赏。
因有男女大防,国公夫人命人将屏风摆好,隔开两边之后,再将人请进来。
周太傅年纪大了,需要人搀扶着过来,他人还没来,就见他的孙子周延魏扑了上去:“我的天!谁那么暴殄天物,竟撕破了!”
周延魏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上来。
“若是真迹,真是可惜了,不过还好只是赝品。”
“什么赝品?”周延魏眼睛一瞪:“这就是真迹!”
李澜儿脸色僵硬,咬着牙道:“你可看仔细了。”
周延魏两眼一翻,“沈淮青大家的作品,我家里有好几幅,我能认错?”
“你若要不信我,大可问我爷爷!”
“你!”
李澜儿火冒三丈,被身旁的宋明珠拉住,轻轻咬了下头。
周太傅来的时候,周延魏正抱着那残破的画轴唉声叹气,太傅见了一张脸都铁青,声音哆嗦着:“怎么会撕了呢?怎么会撕了呢?”
他面上作痛,气得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这可是沈淮青大家的作品啊,怎能如此糟蹋?”
姜娇儿面不改色,“这幅冷梅图是本宫带来的,江州县主说这是赝品,说本宫送赝品有辱文人体面,所以,撕毁了画轴。”
“请太傅来,就是想鉴定清楚,这幅冷梅图,到底是真还是假!”
周太傅看了眼江州县主,摇头叹气,然后让周延魏帮忙拿着另一边,自己展另一边,仔仔细细看起来,越看脸上的惋惜之色越浓。
“可惜,这明明就是真迹!”
“不可能!太傅莫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你可看清楚,这印章可是大纂!”
“沈淮青先生的作品刻章都是小纂才对!”
太傅一脸幽怨:“小纂那幅在我府中!”
“县主有所不知,沈淮青大家有个爱好,同一幅画画成两幅,虽有细微不同之处但大致相似,一副用小纂,一副用大纂,大纂是原作,小纂是自我临摹。”
“小纂是可以买到的,而大纂是买不到的!”
“对沈大家而言,小纂的作品是残次品,而只有残次品才可以出售。”
“没错。”姜娇儿含笑点头:“这幅冷梅图就是沈大家送给好友的,几经周转才落到我手上,不过可惜,现在没有了。”
有周太傅开口认证,这幅冷梅图真假已分。
李澜儿脸色难看,双手握紧扶手,额头青筋显出。
她惯会打造自己的名声,今日却连沈淮青的画都分辨不出来,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李澜儿阴冷怨毒的目光盯着姜娇儿,她明明就知道大纂小纂的分别,一开始却不说,就是为了等着看自己出丑!
“县主,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姜娇儿眯起眼笑。
李澜儿咬碎了牙,不自觉挺直腰身,“开个价吧。”
“本宫不缺钱,本宫要画,县主莫不是想抵赖?”
周太傅连忙点头:“此画可是无价之宝。”
李澜儿脸色阴郁,要画?她到哪儿去弄一幅冷梅图来?
沈淮青早就死了,有他画的人根本舍不得卖,她到哪儿去赔给她画?
有位夫人见状,和稀泥:“要不算了吧,县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