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转,“找两个精明的把门口的人换下来,若她再出去,便跟上去看看。”
“是。”随风颔首应下来。
被海怀玉的事儿弄得心烦,姜娇儿也没了兴致品茶吃糕点,便让人端着去了侧妃屋里。
冯凤娥的院子里一片狼藉,东边是铁片皮子,西边堆了杂乱的木头棍子。
“漂亮姐姐。”
娇俏的动静从远处传来,姜娇儿寻了半晌都没看见个人影。
正疑惑着,一颗黑漆漆的脑袋从一堆铁片皮子里头钻出来,脸上乌漆墨黑的,只留了一双透亮的眼珠子出来。
姜娇儿扑哧笑出声来:“你这是弄了什么?”
冯凤娥撇撇嘴,“这不是在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嘛,这不就弄成了这样。”
姜娇儿扬扬手,让随风和翠萍带着人退了下去,院子里骤然空旷起来。
姜娇儿拉着她进了屋,湿了帕子递给她:“如何了?”
“欠缺的东西太多了,火铳倒是能改,95式步枪倒是不难,只是这大狙,恐怕不行。”
姜娇儿摆手:“无妨,先把手里头的事情搁置,眼下有个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冯凤娥能造出狙来固然好,造不出来也没关系。
“啥?”冯凤娥澄澈的大眼睛眨啊眨,跟好奇宝宝似的。
姜娇儿勾了勾指头,红唇缓缓吐出三个字:“玻璃镜。”
她要做一条龙的生意,除了纺织厂还有成衣布庄。
如今这个时代,衣服的样式翻来覆去也就那几种款式,无非是在颜色、布料和花样上下功夫。
姜娇儿平心而论,她未必会做的比现在的成衣布庄更有新意。
既然不能在衣服上下功夫,那就在别的方面下功夫。
若有一面玻璃镜,便可让前来试穿衣服的女子从镜中看见自己,知道是否合适。
这玻璃镜,她空间里也有,但成衣布庄日后要做大做强,需要的不止一面镜子,总不能随时都从她空间里拿,总得需要一个理由,能找人发明出来是更好的。
“镜子?”冯凤娥眼珠子转了转,“我倒是会,不过那东西需要用高温,我需要窑,还要几个力气大的人。”
“这些都好说,你且准备准备,我找人布置好后再知会你。”
姜娇儿指了指外头的一堆杂乱,“找人收的时候莫要丢出去了,暂时放在库房里头,免得惹人嫌疑。”
找冯凤娥说了正事后,姜娇儿让人将糕点留下便离开了。
……
南宁府城。
两小儿打架致死的案子由盛宏断案之后,却并没有了结。
死了孩子的妇人不肯依,不肯接受对方的赔偿。
妇人几次鸣鼓申冤,在府衙门口大喊冤屈,要让盛宏严惩杀人犯。
府衙内,盛宏双眼布满血丝,连续好几日没有休息的他,此时眼底透着乌青,面露疲惫。
“大人,那妇人又来了。”
衙役疾跑而来,面露难色,指着外头:“外面还有许多百姓振臂高呼,让大人严惩凶犯。”
“大人,再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盛宏揉着眉心,沉沉地叹了口气。
“随本官出去。”
他起身,身上红色官袍格外显眼,官袍上布满了褶皱,衣边甚至还沾染了些灰尘。
没有更衣沐浴的时间,也顾不得打理自己,胡须长了也没有清理。
盛宏就这样一身狼狈地走了出去。
府衙门口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妇人跪在府衙门口,她的身后是乌泱泱的百姓。
“请大人重审此案,还我儿一个公道!”
“请大人重审此案,杀人偿命,理法当诛!”
“大人!”
妇人见他出现,跪着上前,满脸泪痕地望着他,“大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求大人惩治凶犯!”
“本官断案之时,已将其中缘由说与你听,律法如此,本官只是依照律法办案。”
“纵然本官怜悯你丧子之痛,可本官也不能违背了律法。”
盛宏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妇人却避开,重重磕头。
“大人,民妇只是一介草民,目不识丁,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律法,民妇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就是啊!凭什么杀了人不偿命?那既是这样,我也去杀人好了!”
“到底是律法如此,还是大人你收了那家的好处,才放了那小孩一命?”
“放肆!”
衙役大吼一声,手中的水火棍棍往地上重重一戳,发出沉闷的声响。
百姓们瞬间噤声,盛宏冷眼看着妇人,“本官理解你丧子之痛,不怪罪于你口无遮拦污蔑本官,可本官也只容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