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娇儿满眼戾气。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那水地滚的确把人毒死了,我亲眼所见!”
“那人吃了水地滚,没多久之后就口吐白沫,抽搐而亡。”
姜娇儿脸色难看,真正的食物中毒一定会伴有腹痛,而不是抽搐。
水地滚绝对不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但百姓们却以为是食用了水地滚。
“恩人?”
妇人轻推了她一把,姜娇儿回过神,“听着令人害怕。”
“的确,这水地滚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姜娇儿与沈鹤没吭声,只是无奈地笑了下。
“今夜太晚了,我们就不多叨扰,你和孩子都好好歇息。”
妇人送二人出门,临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道:“二位恩人,这城中与我一样走上绝路的人有很多,他们为了一口吃的,抢杀掳虐,无所不用其极。”
“你们在外,可千万不能再送干粮了。”
“多谢提醒。”
离开妇人家中后,姜娇儿再也忍不住怒火,低声咒骂道:“若让我逮到这平县的县令,我定要将他痛打一顿!”
水地滚并不是蝗虫灾害这样严重的问题,也不会造成疟疾瘟疫等传染病。
而是一个明明可以根治解决的问题,烹饪水地滚的方法已经以文书告知,传达下令。
每个府城、县城的水地滚数量本该减少,却因为官员胆小怕事不作为让事情变本加厉!
“不如我们自爆身份,直接找上那平县县令,看看他还敢不敢躲起来!”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先冷静点。”
沈鹤抱住她,柔声安抚。
“眼下的问题不是把县令找出来痛打一顿就能解决的,若打他一顿就能解决水地滚,那别说打他一顿了,就是打十顿,我也立马去做。”
“我何尝不知?我只是心里气愤。”
姜娇儿叹了口气,气话说过又冷静了下来。
“那妇人的话也不能全信,水地滚被引到什么地方不重要,爆发的不止有南宁,还有其他地区,南宁知府能拿平县做点,可不能拿南宁知府开刀。”
“真正的根源尚且没有弄清楚,咱们现在暴露身份,幕后黑手前后一通气,可就前功尽弃了。”
姜娇儿点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客栈后头。
和来时一样,沈鹤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屋内没有任何异常,守在房间里的侍卫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外头很安静,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劫财。”
“不管如何,今晚让大家都警醒些。”
沈鹤吩咐下去,侍卫各自回到房间。
这一夜,睡得极其不踏实。
但却一夜平安。
没有姜娇儿预想中的黑店劫财,可也正因如此,才让她越发觉得不安稳。
黎明的曙光舞动在窗外,将黑夜的帷幕轻轻剥开。
屋内仍旧没有异常。
洗漱后,小二哥在门外询问他们是否要用早膳。
姜娇儿吩咐他准备,听着脚步声离开后才压低声音道:“或是我多心,在这死城里面独独他一家开门做生意,若不劫财便是监视着我们。”
“或者说,是监视着每一个来到平县的外地人。”
姜娇儿不确定客栈背后的人是平县县令还是南宁知府,但不管是谁,都能证明对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违背天理。
“抓他来问一问?”
她拍打沈鹤,“昨儿个不还说不要打草惊蛇?”
“既然咱们不能把平县县令揪出来,就把他逼出来!”
灵动的眉眼婉转,她娇嫩的唇瓣浮起一丝冷笑,踮着脚附在沈鹤耳边低语起来。
沈鹤眼中绽开一抹惊讶,眉眼蕴开温柔,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我夫人真是聪明。”
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下楼用了早膳,让小二哥把马匹喂好,他们就离开了平县。
马车一路出城,走到分岔路口,遥遥看见驻守的官兵,一行人将马车藏在草丛里头。
随后跟上的侍卫沉声道:“回王妃,您猜的没错,那小二一直尾随,看着我们出了城门才回去。”
“回客栈了?”
“对,没瞧见他去其他地方。”
姜娇儿眼底溢出冰冷,讥笑:“还真沉得住气!”
“换衣服吧。”
……
平县城门。
辘辘的马车声入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马车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片淡蓝色的纱遮住。
马车门前一对雕饰,在景色的眼光下雅气十足,惟妙惟肖。
旁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是外地的富商途径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