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异能者对研究所的观感是恨铁不成钢、斗争以口头对骂居多,那么普通人那里的反抗,可以用激烈来形容。
甚至还爆发了好几起恶性事件,主要集中在持有相悖意见的普通人之间。
一方认为,他们在异能者庇佑下才得以苟活,自然该配合异能者工作,能帮上其他忙自然是最好的。
而另一方自称一派,名为“自然神教”。教众们坚定认为,异能者是在普通人尸骨里诞生的。
他们背负着亡人的鲜血,活着就是为了赎罪!本该为普通人奉献一切。
大肆宣传异能者赎罪论和怪物论,只有他们高贵的自然人才能拯救这个荒诞破碎的世界。
丧尸是怪物毋庸置疑。
那异能者,和丧尸一起出现的异能者呢?
谁能保证他们不是披着人皮、尚且清醒的怪物?
丧尸尚且被隔绝在高墙之外,可异能者可是与他们一起生活在基地里,还是作为领导者的存在!
教众勃然、教众愤怒、教众惶恐!
长时间呆在基地,这与被圈养的食物何异?
他们要抗争,要与异能者划清界限,要争取基地的话语权!
沈衿也是在教训了流浪汉之后,才接触到这个教会。
异能者果然太仁慈了,连邪教都不端,放任着他们生长,迟早要完。
要她说,不想待的一律驱逐。
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要是真被咬侥幸成为异能者了,尾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明明自己胆怯怕死,才缩在基地里动弹不了半点,得了优待还扯着牺牲的普通人当大旗。若是真有魂魄归来,怕不是第一时间撕碎这群蛀虫。
原本局势倒也安稳,日子也能过。
只是最近,外界其他生物的变异出现了质变的一刻。
最明显的特征,人类曾经引以为傲,杀遍地球无敌手的火器,对异变种的攻击力大幅度下降。
原本一枪爆头就能解决的异变种,现在爆完头还得好几把机枪一起扫射才会彻底倒下。
想要占领土地的可不只有人类。
因此,异能者们外出带回来的资源不像之前充足,且未来形势极其严峻。
光现在,分配到普通人手里的资源就存在极大落差。
那群混吃等死,没有贡献的自然是分到最少的那个。
他们就有意见了。
偏偏,基地养出太多这种人。
至此,彻底成势。
其他正常人也被煽动,加入教会,成了能出现在台面上、不可小觑的组织。
沈衿觉得基地给的还是太多,要真得饥饿,哪来的体力搞事?
她对于异能者的态度尚且友好,顶多是觉得他们蠢笨、意见都给了还转不过弯。
对那些搅屎棍的教会成员则是明确的厌恶。
他们极其抵触“平民”“普通人”的称呼,觉得自己被歧视。
绞尽脑汁,创了个“自然人”的代号,寓意,最纯正、无污染的人类。
怎么不叫原始人,是怕和祖宗抢名字吗?
沈衿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捏着一封邀请函。
最上面一行“致尊敬的自然人沈衿”尤其显眼。
很明显这封邀请函来自于李玉竹。
那她是该去,还是不去呢?
她可是记得自然神教可是看不上为异能者办事的普通人的。
她在他们的教义里,不过是一个卑微可恨、助纣为虐的伥鬼罢了。
怎么又成了“尊敬的自然人”?
沈衿单手撑着侧脸,邀请函依旧被夹在指尖,规律地敲击桌面。
该用什么温柔的方法,送他们上路呢?
她难得有些苦恼。
温柔这个人设,真的太难维持了。
“用上敬词,请你去死一死,会显得我温柔吗?”她对着镜面调整着笑容,确保晚上的人设没有崩塌的情况。
李玉竹见到沈衿时,几乎愣在了原地。
明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连五官硬夸都只能夸一句清秀。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他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居然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和煦的笑容,春水映梨花也不过如此。
他压了压心口,快步上前,颇为绅士地抬手:“沈女士能答应我,真是受宠若惊。”
他准备执手,也好借个仪式,来亲近佳人。
沈衿不着痕迹闭开,然后一巴掌落在他的侧脸。直至巴掌声响起,她故作惊讶地后退,微微捂住唇:“哎呀,李先生您的脸怎么还往我手上挪呢,真是抱歉。”
“没,没关系。”
李玉竹捂住红肿的脸开口:“这是欧洲的礼仪,表示亲近。”
沈衿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