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尹是惯用长剑的,年少游历,行走江湖的时候,还曾有过“人剑合一”的妙称。
长剑刹那间便朝她挥来,戚飞燕压下心中悸动,调整气息迎上。
冷兵器交锋擦出火花,两个人位置瞬移,戚飞燕手腕颤动,吃惊于哥哥的内力竟比几年前还要强盛,耳边听到江尹温淡中透着严厉的指导,“剑花上挑。”
“拿的还是不够稳。”
“步伐乱了,再来!”
戚飞燕从小是跟着哥哥长起来的,可以说文韬武略是他手把手教的,这剑法自然也是习自哥哥。
江尹的武功由顾倾城亲自教导,腿未伤之前剑法便已练到九品高手。
多少年没被哥哥亲手喂过招,戚飞燕既紧张又兴奋,不知不觉又练了半个时辰。
十几个回合下来,戚飞燕没在哥哥手里占到便宜,一急之下手中长剑本能去攻哥哥的下盘,却在认清眼前之人是谁之时猛地回剑,剑花朝着她的肚子划去——
“小五!”
江尹吓了一跳,徒手去夺剑,可他下盘本就不稳,整个人往前一个趔趄——
说时迟那时快,兄妹二人眼看都要为剑所伤。
一个紫色的身影闪过,捏住剑尖的同时反手给了戚飞燕一巴掌,又抬起腿来抵住了江尹扑向前的身子,扶着他牢牢站稳——所有动作,瞬息之间完成。
戚飞燕站稳身子,才觉出手腕一阵酸疼,脸颊更是一片麻痛。
“哥,你没事吧!”
刚上前一步,就对上初韵冷冰冰的一双眼,吓得她立马定在原地。
江尹借势起身,两条腿在不住地发抖,给了戚飞燕一个安抚的眼神,“没事。”
“没事?”
初韵一个冷笑,直接抬脚踹向江尹胸膛,将人踹的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
她反手一挥两把长剑唰唰回到了原有的剑鞘。
“你们兄妹俩要是不想活了,就干脆点告诉我,省得我还要花力气救你们。”
撂下话,谁也懒得搭理,转身就回了屋。
江尹和戚飞燕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都有些讪讪,想想方才的惊险也是一阵后怕。
片刻后,戚飞燕扶着江尹迈进正堂,她自知有错老老实实跪了下去。
江尹也在她身旁跪了。
“干什么?”
初韵却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跑到我这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呢。”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江尹和戚飞燕同时红了脸。
见两个人并排跪着,一白一红,模样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确实还挺般配。
初韵平了平心火,对江尹道:“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你那腿伤了多少年,才恢复了多久,没好利索呢,瞎嘚瑟什么。你心态都没适应过来,你觉得它能准备好吗?”
江尹垂头,躬身,“姨娘教训的是。”
他跪直身子,朝初韵拱手,“还未谢过姨娘医好我的双腿,救了我的命。再造之恩,没齿难忘!”
江尹郑重俯首,磕头。
戚飞燕也跟着磕了一个。
初韵轻笑,更像二拜高堂了。
“行了,起来吧。”
初韵语调添了一丝温和,“你那膝盖不宜久跪久站,且得再坐阵子轮椅呢。先好好养着吧。”
“是。”
江尹起身,戚飞燕也跟着站起,初韵一个眼刀射过来。
“让你起了吗?”
戚飞燕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江尹看了妹妹一眼,想求个情,还没开口就被初韵打断了,“我训徒,你别插嘴。”
“……是。”
因着戚飞燕的冒失,初韵训了她半天,一字一句说的重,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戚飞燕也有些后怕,乖乖听着训不敢辩驳什么,嘴上老老实实认着错。
这种犯了错误有人提点,有人教导,有人托底,还有机会修正的感觉,很好。
好到让戚飞燕鼻腔犯酸,有些想哭。
是人都会犯错,可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机会改正的,有时候一个不防,便是万劫不复。
初韵眼尖,见戚飞燕红了眼睛,也没再说什么,接过香草递来的茶,润了润喉。
摆摆手让她起来,江尹伸手扶了妹妹一把,再次躬身跟初韵道谢。
“你该谢的不是我,是她。”
初韵坐在椅子上,一指戚飞燕,对江尹道:“她跟我谈的交易。我答应救你是她承诺接管鬼门,拜了我为师。我这人一向护短,自己的人当然要救。何况,你是她徒弟。”
江尹略一抬眸,听懂了前面的“她”说的是戚飞燕,后面的“她”说的是顾倾城。
妹妹为他做的一切,他自然都知道。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江尹伸手摸了摸戚飞燕的头,戚飞燕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