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着实有些好笑。白冥透过屏风看着模模糊糊的人影,上扬起嘴角。
梦雪诗挪到了床边,坐下,轻声问:“大王,可好些了吗?”
白冥鄢真仍旧缩在床上,小声:“许是在王后宫里的缘故,好多了。”
“转过来吧。”
梦雪诗闻言,盯着他看了两眼,见似是无事了。她拿出丝帕沾了沾白冥鄢真的额头:“那,沐浴吗?我唤玫鸢伺候。”
“不用,我自己来。”
白冥鄢真沐浴完回房,身后黑发如瀑,看上去柔顺且茂密,开口询问:“王后,会束发吗?”
梦雪诗接过他手中的发簪:“会简单的,大王不嫌弃就好。”
白冥鄢真坐到梳妆台前,梦雪诗拿出木梳,慢慢打理着白冥的长发。
“对了,有件事,你帮我劝劝王妹。”
“何事?”
“她不满意我选的驸马,这两日正在宫里闹绝食。”
梦雪诗慢悠悠地道:“王妹不过二八年华,年纪尚小,不想成家也是有的,再玩几年也是一样。实不行就换个驸马,问问王妹可有中意的人。再不愿便不嫁人,过两年就近开府,不想住宫外就住宫里,反正不成亲也不触犯律法。”
“…她倒是有中意的人,”白冥默默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就是听那人要娶妻,才会胡闹。”
“她看上了何人?”
“她看上的这人你也熟,乃是如今未央国的国君。”
梦雪诗将发丝缠绕手掌,拿出发簪固定:“车非陨这个人倒是值得相伴一生,王妹若是与他成亲,也是好的。大王在担心什么?”
“未央山高路远,我怕她去了受苦。就算过去,恐也只能做平妻,毕竟未央王的婚事已至纳吉之礼。”
“你有问过她的意愿吗?她若是愿意离开祭荼呢?”
白冥沉默。
“曾经有个人同我说过‘不要干涉他人因果,选择什么便承担什么’王妹自己的意愿最重要,你不能逼迫她,也不能替她做选择。”
白冥鄢真垂下眼帘,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本想让你劝她,你反而来劝我。”
“好了,大王看看,满意吗?”
白冥鄢真却是透过镜子看向了梦雪诗,明明人就在眼前,但似乎怎么也抓不住。
“你说车非陨值得相伴一生,与我比何如?”
“永宁长公主不是你的亲妹吗,自古以来便有近亲不婚的规矩。”
梦雪诗显然理解错了意思,也不知是故作不知还是真的听不懂。
白冥鄢真干笑几声:“罢了罢了,随我去寿安宫见王妹吧。”
将行至白冥茕真的宫室前,白冥鄢真道:“内室我不便进去,梳洗好了,你把她带到正厅,我等你们。”
“好。”
白冥茕真的内室一香炉内飘出丝丝薄雾,焚着的香清甜甘爽,雪诗却是闻不惯,轻轻掩鼻。乌木雕花刺绣屏风将床榻轻轻遮掩,榻上垂长长的樱草色轻纱,辅以几串银质串珠流苏。再向床上瞧去,有一身着素色衣裙的女子正在转头望向她们,脸颊上有着隐隐泪痕,想必这位便是永宁长公主白冥茕真了,梦雪诗记得大婚时见过一回。
雪诗向兰莫使了下眼神,兰莫当即明白,伺候主子坐下后,招手将房中的宫女带出,房中只剩下她和白冥茕真二人。
白冥茕真并未言语,用手撑着坐了起来,轻轻用牙咬了咬嘴唇:“你是,王嫂?”
梦雪诗点了点头,茕真略带哭腔,声音颤抖:“你也是来劝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