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铭你怎么了?”柳姨娘一团风一样扑到裴梓铭床前,心疼的差点掉眼泪,转头便骂伺候的人,“怎么连个大夫也没请,要是熬坏了少爷你们担得起吗?赶紧去书房拿国公爷的名帖,进宫去请太医!”
裴梓铭恹恹的打断她:“姨娘别忙活了,我没病,就是心里不痛快,歇两天就好了。”
柳姨娘连忙关切道:“心里不痛快最折磨人,没病也会憋出病来。阿铭你遇到什么事跟姨娘说,姨娘豁出命去也帮你解决了。”
裴梓铭闻言目光微动,便道:“也没什么,就是大哥看我身边的清欢美貌,见色起意想要抢人,让儿子没脸罢了。姨娘若有心,便想个法子帮我把人要回来吧。”
他早就派人打听过,昨夜清欢只在裴寂川院子里呆了片刻就走了,中间还有锦衣卫搜府,两人肯定没时间干什么。
再加上他自信清欢对他有情,所以倒是相信清欢并没有背叛他,只是担心裴寂川当真对她动了心思。
没想到柳姨娘一听这话不怒反笑,猛地一拍巴掌念起佛来:“阿弥陀佛,我早就看那个清欢妖妖调调的活似个狐狸精,偏你被她迷得魂都没了。现在可好,那浪蹄子不缠着我儿,改去缠着世子了,这可真是老天爷保佑!”
因为裴梓铭之前想娶清欢为妻,柳姨娘早就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听到她被裴寂川要走,简直是喜从天降。
又想到之前裴梓铭为了清欢干的那些疯狂事,要是她同样能把世子迷住,惹得国公爷震怒,再加上裴梓铭现在出息了,以后国公府还不一定是谁的呢!
柳姨娘兴奋太过,心里不免升起些别的想头,顿时再也坐不住。
“不行,一个清欢还不够保险。世子多年不近女色,我干脆去给国公爷说一声,趁这个机会给他多挑几个通房侍妾!”
她说着便像来时一样,一阵风一般的走了。
裴梓铭被晾在床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恼怒的拿起床头的瓷枕摔了下去:“一个个的全都跟我作对!”
贴身小厮正好进来,连忙上前道:“二少爷快别气,出大事了!清欢姐姐在跟人打听出府的事,怕是要离开咱们国公府了!”
裴梓铭一听便皱起了眉头,立刻道:“你去通知管事和嬷嬷们,就说没我同意,谁也不准让她赎身!”
小厮苦着一张脸:“不行啊,二少爷,您忘了,清欢姐姐根本没签卖身契啊。”
裴梓铭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这才想起清欢不是卖身进府,是因为失忆才留在国公府当丫鬟的。
他急的在地上来回踱步:“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正咬着牙发狠,裴梓铭忽然灵机一动,抬手把小厮叫到跟前,低低吩咐:“你去给我办件事……”
小厮领命去了。
裴梓铭看着门口,眸光黯沉的喃喃自语:“清欢,你注定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掌心!”
时近傍晚,清欢却心情很好,趁着二门还没下钥一路往前院去找大管家。
她已经跟府里的老人打听过,像她这种没签卖身契的仆婢本来约束就少,国公府又算得上宽厚人家,只要回禀了大管家,交接了手上的差事就能出府,若是有幸去给主子们磕个头,说不定还能得一笔不小的赏钱呢。
清欢不在乎赏钱,只想今天就得了大管家允准,然后连夜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能离开这个伤心地。
她都想好了,这几年在国公府攒了点银子,凭自己脑子里的那本医书可以开个小小的药膳馆子,一边赚钱一边寻找自己的亲人。要是最后实在找不到,那她就去江南,寻一处小桥流水人家的地方,过自己安稳恬乐的小日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
大管家摇头道:“清欢姑娘,你可走不得。”
清欢诧异:“为什么?”
大管家有些怜悯的看着她:“当初国公府买你花了一百二十两雪花银,你若想赎身,身价银子再加上这几年的利钱总共二百两,你可拿得出来?”
“不可能!”清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当初根本不是卖身进府,哪里需要什么赎身银子?”
大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在她面前:“这是二少爷特意命人送来的,上面还盖着官府的印章,这可抵赖不了……”
清欢一把抢过那张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清欢的卖身契,最后主家的落款是“裴梓铭”。
裴梓铭!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就是为了逼她低头!
清欢咬了咬牙,看向大管事:“不就是二百两银子吗?我交!”
大管事叹息一声:“清欢姑娘这又是何苦?你不如去给二少爷服个软,就留在府里做姨娘,我这可是真心为你好啊……”
清欢坚定的摇头:“多谢大管事好意,我无意于此。”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