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徐志忠的效率快还是县衙的效率快,几乎没过一个时辰,县衙里的文书就发放下来,里边还有徐志忠的一封纸质的随笔信。
一封随笔信都愿意用纸,也说明的徐志忠家里的富贵。
县衙文书上指定由木生暂为里正,等流民事宜结束,再由村中村老举荐合适的里正人选,上报县里后,由县里下发确认文书。
也就是说,县里实际上没有指定里正的权利,只能是村里自己选举,县里只能选择是否确认,这是确保梁国各地方县乡联系紧密的重要手段。
直接任命,已经算是出格了,但是虎山村突逢大难,村里的人被杀死、烧死一半,村老还有没有都两说,特事特办,也不会被指摘什么。
县衙文书上还有一项内容,恐怕是徐志忠专门为叶绩要来的:
安东县虎山村叶绩年少聪慧,平乱有功,特许叶绩入学县学,时日自行定夺。
而随笔信则是说徐志忠与县令交好,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县令求助。
叶绩没想到自己自己放弃了公社学堂,却直接进入了县学。
木生更是借着里正的名头,将村里所有剩下没有参与叛乱的流民集中起来,男的全都放到虎山造水车,女的全部放到叶绩家织布。
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小事,家都被烧光的朱大壮家,最终发现竟然一个没死,不得不说祸害遗千年。
虽然这和县尉的安排不同,但是事实已经说明了县尉那套说不通,村民和流民们也表示十分感谢木生的收留。
如此一来,水车的建造速度大大加快,二期建厂的日程也需要提前。
制造水车、建造织布机厂,已经属于是一个较大的工程,其中的全部耗费全部由刘氏在家中组织织布承担,平均下来,每天还能有二两银钱的剩余。
以往这种程度的工程,都是有县以上的官府牵头启动,其中消耗要么是摊派在每年的徭役中,要么是由郡、县财政分摊。
现在叶绩家中的几人紧靠织布,便将这个工程完全承接来下来,虽然这和不用支付流民有关,但织布机的盈利能力可见一斑。
第二天叶绩就被母亲催着前往了县学。
对于刘氏而言,当官才是立足的根本。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叶绩无权无势,虎山村的一切都可以轻易地被强权夺走。
所以叶绩也十分乐意前往县学,为参政做准备。
于是当天木生和另外几个流民就带着叶绩去了县城。
安东县是一个统治十三个乡的中型县,但是地处大梁国东疆的安定郡,是相当贫瘠的地方,能称得上是良田的田地寥寥无几。
因为最近的织布机,叶绩也算是过了一把有钱人的瘾,在木生的帮助下,叶绩在县学的边上买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
这二进的院子十分的贵,虽然在县中心,属于学区房,旁边还有一个青楼,但是实际上交通十分不发达,院子的正门背对大路,想要去县学还要绕一段路,如果不熟悉的,恐怕还以为这是旁边的院子的别院。
就这,花掉了叶绩二十两银子。
好不容易鼓起来的荷包又瘪了下去。
“青草,你在家收拾收拾,我出去看看”
陈青草被安排来县城照顾叶绩。
叶绩也没想通一个小丫头能照顾什么。
叶绩四处乱逛,发现县里并不是十分热闹,比自己最初来卖布的那天冷清了许多。
远处城墙边上一群身穿囚服的罪犯正在大兴土木,叶绩有些疑惑。
都快要秋收了,怎么还让囚犯修筑城墙呢?
依照大梁的律令,非重犯可以在秋收期间回家收粮,若期间无作奸犯科且家中丰收,还能减刑。
就连死刑犯都是秋后问斩。
叶绩摇头,又向另一处走去,还没等叶绩反应过来,一群捕快便冲了过来:
“你是谁家的小孩?为何在城中闲逛?抓起来!”
叶绩蒙圈,没听说安东县有宵禁,而且这也不到晚上啊。
要不是路上的其他人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叶绩都以为这是拍花子假扮。
叶绩连忙解释:
“各位大人,我是虎山村人士,来县中入学县学,家中大人都在家中劳作,小子初来乍到,不知犯了哪条规矩,还望老哥通融一下。”
叶绩摸了摸已经干瘪的荷包,心中苦笑。
早知道就问青草要点铜钱,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这档子事。
捕快不听叶绩的说辞,强硬地将叶绩抓走。
一路上叶绩都在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实在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到了县衙监狱,看守见捕快押着叶绩,随口笑道:
“抓来了?怎么这一次抓的这么小,县太爷怕是不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