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喝酒。
辛禾雪像是心神不定,随意地滑了滑通讯器。
【裘远:我说了我不会害你。】
【裘远:你可以尝试着多信任我一些?】
【裘远:我会帮你的。】
【辛禾雪:……】
【辛禾雪:跳舞的时候,我踩了你多少下?】
【裘远:三下?】
【辛禾雪:不对。】
【裘远:你有一下没踩中。】
【辛禾雪:是二十四下。】
裘远正喝着酒,忽而朗声笑了笑,似乎是碰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情,他笑得呛了两口酒,把左永言看得吓一跳。
裘远手指擦过墨镜后方,随手一抹眼角沁出来的笑泪。
辛禾雪在嘲讽他是八爪鱼?
还是威胁他不要多管闲事?
毕竟裘远的身份把柄确实拿捏在辛禾雪手中。
不管怎么样,都太有意思了。
【裘远爱意值+5】
辛禾雪收起通讯器。
席正青从浴室里出来,他的衣袖挽起在手肘,手臂线条具备力量感,坐到辛禾雪身旁,“我帮你放好浴缸的水了,温度正合适,你看起来累了,先洗澡睡一觉,好吗?”
辛禾雪垂落视线,长久地凝望着地板。
席正青听见他轻缓的呢喃。
“他怎么会,忘记了我呢?”
“他还记得你,记得裘远……”
席正青喉结向下压了一瞬。
说过一个谎,就必须得用一百个谎言再圆回来。
他突然明白了这句话。
他不能让辛禾雪知道,他曾经顶替裴光济的身份来接近他。
辛禾雪厌恶欺骗,如果知道他们之间一开始就缘于一场欺骗……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席正青万分庆幸自己在不久前就抛弃了裴光济的假身份。
“之前怕你伤心,我就没有说出来。”席正青装作为难的样子,“其实之前裴影成人礼的那次宴会,异种潜进来刺杀了其中一个宾客,裴光济也受了伤,昏迷不醒,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他醒来之后,应该是丧失了与你有关的记忆。”
“这样吗……”
青年惘然若失。
辛禾雪敛起眼中的笑意。
他根本不用慌。
毕竟席正青会主动把这件事情圆回来的。
“你还喜欢他吗?”席正青不得不问得更直白,试探辛禾雪的心意,“他不值得你的真情。裴光济现在失去了与你有关的记忆,反而是最好的从他身边逃离的机会,不是吗?”
青年仿佛陷入了曾经被圈禁在别墅里的痛苦记忆,本能地瑟缩了一阵。
席正青不知道内情,他以为辛禾雪只是抵触这个话题。
他不再逼问,而是以退为进,将礼盒戒指留在辛禾雪的床头。
“你先洗澡好好睡一觉。”席正青离开房间前,在门边对辛禾雪说,“不论之后发生什么,给我一个和你一起面对的机会。”
………
裴光济认为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比任何事都要重要,优先级远在繁重的工作和裴氏掌权人的头衔之前。
可是他把这件事忘记了。
为他全面检查过身体的医生也无能为力,“裴先生,我们只能暂时判断你是在飞行器事故中因为顶上的装置砸落,压迫到了脑部神经,可能损伤了位于大脑侧面的颞叶,因此才产生了小部分记忆缺失的情况。”
“请让我们先就着拍出来的片子研讨治疗方案,后续会尽力为您提供医疗服务。”
裴光济没有为难医务人员的爱好。
在所有人离开之后,他望向远处的高空,手慢慢用力成拳,懊悔地轻撞自己的额角。
裴光济认为他缺失的记忆和那晚在游轮上见到的青年有关。
已经过去一周了。
裴光济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想到月光下青年失望的眼神。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不可能不认识,否则青年对他不会是那个态度。
他本能地心中发慌,像是立刻要失去什么,并且永远无法挽回。
裴光济现在的状态和溺水的人无异,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没有任何着力点。
新任特助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裴光济久未喝水,声音低沉沙哑:“进。”
新特助进来,如实说道:“裴总,暂时还没有联系到前特助江经,我们让人去了他在第三区的老家,但是他的邻居说他和妻子孩子一起去旅游了,可能没有留意电话短信消息。”
裴光济阖了阖眼,眼下有部分显露疲态的青黑。
他的私人通讯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