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氏带着草草准备的东西登门侯府。
一入侯府大门,肃穆而庄重的气氛笼罩四周,容氏心头不由一紧。
对亲生女儿嫁到寒门之事,越发没了底气。
跟着丫鬟进了正厅,抬头望去,就见主位端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
正是她的亲家母,当今圣上的嫡姐,雍国长公主。
长公主面容威严而庄重,双眸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的气质高贵而不可侵犯,宛如一尊不可动摇的神女像。
容氏顿时感到一阵心悸,腿脚不由自主地发软起来。
她强装镇定,上前行礼道:“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即便是儿女亲家,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长公主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苏锦华则坐在长公主旁边,一身素雅绸衣,面容端庄稳重,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的贵气,礼貌又不失身份道:“夫人,安好。”
苏锦华不唤容氏母亲,容氏也不在意,只是到底心中不爽快,眸中闪过一抹怨毒。
只是碍于长公主在旁,只能堆起笑容,和苏锦华亲热地寒暄。
她本就不情愿来,进了侯府,那种地位的差距显现出来,让她颇有落差感。
明明身上穿的衣裳,是她故意寒碜苏锦华,才穿的。
可到了侯府,就显得是真寒碜了。
长公主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两人,有些意外苏锦华称呼容氏夫人,但转念一想也明了。
容氏是继母,只怕平日里没少磋磨锦华这个嫡长女,单看眼下那强行挤出的笑容,就让她不喜,锦华称一声夫人算是客气了。
容氏不知长公主心里对她已经有了不喜,还硬着头皮和苏锦华客套着。
还要放低姿态,唤她世子妃。
寒暄了一会,苏锦华眸光看向容氏。
“夫人的镯子可见不是凡品,是普陀寺开过光的吧。”
容氏尴尬一笑,点了点头:“世子妃好眼光,正是普陀寺开过光的。”
苏锦华轻笑,颔首对长公主道:“普陀寺开过光的玉器,可保人平安,听说还能储藏天地灵气,养颜健体呢。”
她状似向长公主解释,但这种人尽皆知的事,哪有人不知道。
无非是看出容氏登门心不诚,带着几块糕点和布料就上了门来,不仅穿着打扮寒碜,为人处事也透着股寒酸劲。
怕是容氏带这些东西来,还存着几分羞辱的心。
她能看出来,长公主亦是能瞧出来。
“是啊,普陀寺开过光的东西,可是难求,容夫人是个有福气的。”长公主微微点头附和。
“夫人看着容光焕发,灵器养颜健体果然名不虚传,而且玉器护主,出远门若是带着一块普陀寺开光的玉,即使远行千里也不怕了。”苏锦华笑着道,话里话外都是对镯子的喜爱。
容氏的假笑快绷不住了,苏锦华这话什么意思她还能不明白吗!
但能怎么办,在长公主面前她是万万不敢装蠢的,连忙把镯子脱下来,双手递到苏锦华手中。
“我这么大年纪了,整日待在府中不怎么出门,这镯子带着也是浪费,世子妃若是不嫌弃,这镯子就赠送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呢。”苏锦华故作惊呼。
容氏低着头的嘴角抽搐,梗着一口气道:“世子妃在家中就身体不好,臣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这镯子能保你身体健康,臣妇愿意割爱。”
苏锦华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有劳夫人挂念,那我就收下了。”
容氏牵强地扯出一丝笑。
又是一番寒暄,容氏看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立即请辞回家。
长公主挥挥手,让玉翠去送。
她病体未愈,光是这么坐一会就累了。
苏锦华忙去扶着长公主回去休息。
晚上又炖了梨膏给送过去。
回来后,当晚就开始收拾行李。
半夏帮着一起,担忧的道:“小姐,您真的不带上我吗?我跟在您身边也能照顾一二啊。”
苏锦华摇摇头:“不,我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
“军营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我若带的人多了,进出都是个问题,要是我一个人会方便很多。”
苏锦华拍拍半夏的肩膀,叮嘱道:“我不在时,院子好好打理,府中动向也要留意着,不可懈怠。”
“是。”
“明天日出之时,就是我出发之时,长公主派人来送,你替我道个歉,就说我思君心切,先行一步。”
“是。”
当夜,收拾行李收拾到半夜,当终于躺在床上时,苏锦华心下感叹。
明日就要出发赶往边关,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