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的木桥上,还残留了点点暗红色的火光。
地面漆黑,断壁残垣,守夜卫兵的尸体整齐地排列,散发着浓郁的尸臭味。
一只蝴蝶在清晨的阳光下翩翩起舞,绕过这座小小的也很可爱的尸山。
克莱昂特与贝拉尔德站在废墟前。
他们的面上无悲无喜,透露着一股大彻大悟后的平静淡然。
那是绝望后的麻木,麻木后的觉悟,觉悟后面对现实时的绝望。
贝拉尔德领兵800人,克莱昂特领兵500人,抽调的武装农一类的民兵将近1200人,一共2500个士兵,设立了十三道关卡。
硬是没拦住霍恩1200个大包小包的农民。
“他们往哪儿走了,你们追查到了吗?”面对克莱昂特,贝拉尔德的语气第一次这样平淡友好。
克莱昂特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他们的脚步和流民混在一起,既有可能跟流民一起跑了,也有可能又上山了。”
“这样啊。”
“嗯。”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克莱昂特队长,贝拉尔德队长,短毛在路边的墙上还留下了一些文字,我们看不懂……”一個随从缓步走来,迟疑着说道。
“去看看?”克莱昂特问。
“沃得卡奈西。”贝拉尔德两手一摊,见克莱昂特没懂,他解释道,“艾尔语中的我还能说什么呢?”
“带我们去看看吧,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克莱昂特对那随从说道。
跟着那个随从来到那面墙前,墙上正板板正正地写着押韵的骑士诗。
不过和《鲁姆玫瑰传奇》里的诗相比,还是太粗俗了,可却正好能让克莱昂特这个大老粗以及贝拉尔德这个文化人雅俗共赏。
“前有假骑士,徘徊如无目。
后有傻佣兵,怯战似老鼠。
好个阿尔冈,离我百里路。”
在长久的沉默后,贝拉尔德脸色逐渐变红,接着由红转青,由青转黑,由黑转白,最后又转成红色。
“啊——”拔剑上前,疯狂劈砍墙上的字,贝拉尔德无能狂怒地大吼着。
克莱昂特脸皮厚,稍微淡定一点,可他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所想。
“我这口气不出,我,我咳咳咳嗯咳咳——呃——”贝拉尔德说到这,忽然高举双手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马蹄踏到了衣袖,终于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贝拉尔德大人?叫医师来,快。”
………………
高堡市,高堡大教堂。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温柔的正午阳光落在胡桃木的雕刻长桌上,在桌腿处,还能看到扑闪翅膀的婴儿天使雕刻。
“根据我们的调查,短毛们极有可能是去黑骨沼泽了,而且他们还从流民中又征召了七八十个青壮。”
阿尔冈坐在桌子的一角,白发苍苍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件事确实我这边有点小错。”孔岱亲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爽快地认错道,“我确实没有想到白枫佣兵团里,居然有短毛的卧底,应该多派几支不同的佣兵团去的。”
孔岱亲王除了一支签约十年的步兵佣兵团外,还在附近临时招募了如吉多达的死亡之团、格里芬的雄鹰之团这些精锐步兵。
并不是他不想维持常备步兵,而是没钱。
维护九支敕令连就足以让其左支右绌,甚至有时候不得不贩卖自家庄园来维持资金周转。
孔岱亲王还分别欠了老国王、教皇、艾尔自由银行、几位诺恩大君大几万金镑呢。
所以,孔岱亲王吸引这些雇佣兵团的,除了名望之外,就只有优良的战利品分配政策。
就在霍恩他们在高台群山翻山越岭的时候,小池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当地市民将主教们抛入地窖,并锁上了地窖的门,被称为“掷入地窖”事件。
掷入地窖事件后,市民们夺取了城市。
由于小池城比较富庶,当地和附近的贵族和教士出高价,邀请雇佣兵夺回城市。
结果孔岱亲王座下的敕令连和雇佣兵,全部都跑去围攻小池城了。
小池城市民则立刻得到了胡安诺等一众本土修士的支持。
他们筹款雇佣了好几个佣兵团,并派人前往诺恩,邀请境外势力来共襄盛举。
其中牵线搭桥的就是赫玛石女公爵墨莉雅提,但墨莉雅提地位身份特殊,她身兼法兰、莱亚、诺恩前任选王三条王室血脉。
况且人家爷爷自愿放弃法兰王位,把头衔和王位给了当今法兰国王的父亲,消解了法兰王国差点发生的内战。
动她,小心法兰友邦惊诧。
只要她不明着来,孔岱亲王拿她是真没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