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杏,看呐,窗外的枫树红艳艳的,是不是格外漂亮。”母亲笑着对我说。
“嗯,很漂亮。”
我见她撑着身子艰难地来到窗边,摸着下腹那个圆滚滚的肚子笑道:“你觉得弟弟叫枫怎么样?我和你爸爸都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呢,十二月的枫叶,美得像花一样....”
是啊,十二月的枫树,鲜红鲜红的......像艳丽的花,像灼热的火,也像刺目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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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4日,我的弟弟“枫”出生了。
五条家有人高兴,有人伤心.....家族中年纪较大的几个长老应该是很开心的吧,父亲有儿子了。
他们期待已久的五条家的继承人,降世了。
但自从弟弟出生,我就没再见过....我的母亲。
从那天起,母亲离开了我……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连父亲也不怎么出现了。
他好像很忙,只是.....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觉得他那时候厌烦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
“静姨,妈妈呢?我已经三天没见她了。她有了弟弟就不喜欢小杏了吗?”
在我的印象里,静面对我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后,好像是对我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呢?
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她没说我母亲过世的事。
我是在母亲离世五天后才知道她去世的。
我记得那天,院子里穿着黑色丧服的人乌压压地跪了一片,他们都是在五条家说的上话的人——长老、还有各分家的家主们......
他们要求我父亲“安葬”母亲。
当然,这么说还太委婉了,他们是要求我父亲正式为母亲举办葬礼,并火化掉母亲的遗体。
母亲身上有着很强的“明魂术”,这一能力如果落到不轨之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死亡....下葬.....火化.....
也许这些词对于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而言还太复杂了。当时的我不是很理解。
而且....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院子里那群穿着黑色和服的人们的。
我只是顺着后院主宅的廊道往前走,然后,我就看见了三四天没见的父亲站在廊檐下。
父亲的个子很高。
我曾经觉得他像山一样伟岸,可直到那天,我才发现...再高的山体也会坍塌。
12月末的的东京已经很冷了,风凛冽的吹着,把他的衣袖吹得鼓鼓的,宽大的和服里,他修长的身体显得那么摇摇欲坠。
“爸爸....”我唤他。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笑着跑过来抱起我,揉揉我和他一样松软的银白色头发,哄我道:“哎呦~,爸爸的杏宝宝,真可爱,快给爸爸亲一亲!”
“爸爸,你去哪了?小杏很想你.....妈妈呢?她怎么不来见我?”我上前几步,拉了拉他宽大的袖袍。
他却依然没什么反应。
我猜他这几天很忙,因为他银色的胡渣都冒了出来。
爸爸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是光鲜亮丽的。
不同于其他那些已婚男人,爸爸在妈妈身边时从来是很注意打理自己的。
他总是很漂亮、很帅气。
用宪法叔叔的话说——“家主大人和夫人在一起时总是更加容光焕发,笑得也风骚些。”
可现在,他几天未打理的银白色头发也长了点,显得有些杂乱,发丝微微垂下来,遮住了他那双苍蓝色的眼眸。
我见他喉结一动,“凉子,把小姐抱下去吧。”
“是,家主大人!”听到命令的凉子如释重负般把我抱了起来。
然后就像逃命似的离开了那个院子。
随着凉子的脚步,父亲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
我望着我的父亲,他宽大的袖袍被风微微吹起,他的身体似乎已经无法支撑住了。我出于孩子本真的对父亲的依恋觉得他仿佛随时都会倒在初冬的寒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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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哪天发生了什么,下人们都对那天的事讳莫如深,甚至连凉子都不肯和我说。
我问去小晴,她是我的阿姆姐姐,她肯定不会骗我的,可小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只是竖起食指“嘘”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快别问了小姐,听说死了好多人呢。”
死人....谁死了?死掉...就是会像妈妈一样离开吗?
我很喜欢妈妈。
她很温柔,会给我讲故事,给我做小点心....我的妈妈死了,那就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