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时节,细雨绵绵,春色萧索。
吕沁坐在长亭下,屋檐旁,雨水淌过纤细的枝条,压弯了柳枝。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让她的行程受了阻。
一旁的小杏开始不耐烦的在亭子里走来走去,白苣则追着她跑。
“杏小姐。别跑了,别摔着。安排的车子很快就到了。”
白苣的追赶则让小杏开心了起来。
小杏明显把白苣的追赶当游戏了。
她觉得白苣在和她玩闹。
吕沁却无心和女儿嬉戏。
龙虎山昨日乱了一场,好在如今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
可是....天师府的田晋中田师爷去世了。
老天师张之维会怎么报复全性?
老天师——华国异人界毫无争议的顶峰。
道上都说“一绝顶两豪杰”,可这“两豪杰”———那如虎和丁嶋安捆一起,都挡不住老天师的一根手指。
全性害死了田佬....这下全性自身难保了。
小良啊……小良.....你要怎么办?
已经一天了,吕良都没有联系她。
吕良和她说先回东京,等他消息。
可现在….他完全没有消息呀。
算了,还是听他的吧。
小良从小就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孩子。
还有吕恭....
他没来送她.....
估计是不好意思来了吧,她当时就应该把那段记忆给他掐掉的。
现在倒好,做不成相互信任的亲人也就罢了…….眼下,感觉连普通姐弟都当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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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分,烟雨如丝,如同万条银线洒落大地。
长亭被雨丝洗涤得如同一件古朴的瓷器。雨滴敲打在亭子上,那种声音简直像极了诗人吟诵的诗句.....婉转而动人。
有人撑着伞走进了长亭。
吕沁看着眼前这个淋湿了半个身子的人,笑道:“王道长呀,这是准备回武当?还是飞北京啊?”
“不提了,被武当除名喽。家里也说老爹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家看看吧。”王也摆了摆手。
“你呢?今天就飞东京吗?”他问。
“出来大半个月了,该回去了。”她回道。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得闲聊着。
王也突然指着在白苣怀里扭动着身子正嘻嘻哈哈的杏,问道:“这你孩子?”
“是啊。”
“怪有意思的。”王也一笑。
吕沁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王也,略有些埋怨得说:“五年前的决赛,我自认为表现得不错。没想到你这个对手居然对我毫无印象。学长真的是贵人多忘事。”
“啧....话不是这么说嘛。”王也一脸无奈。
“不过我没想到你这种家世的人居然会出家?怎么?学释迦牟尼呀?富家子弟看破红尘。你什么时候出家去武当的?”吕沁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旧道士袍的人,说道。
她想着,王也就这样走在街道上,估计料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穿着普通的小道士,居然是中海集团王卫国家的三公子。
“你结婚那一年。”王也回答。
这话一出,两人都觉得听着不像那么回事儿。于是纷纷笑了起来。
“学长这话说的,搞得好像是我结婚了,让你出家似的。”吕沁笑得扶着桌子。
笑声过后,双方都沉默了一阵。
王也正色道:“我在内景里看过你的火球……很大,我没敢再往下算了。”(1)
吕沁却说:“你也替张楚岚算过吧,所以来参加罗天大醮。”
“为此,你不惜犯险,暴露了自己是八奇技风后奇门传人的事实.....王道长呀,你要有麻烦喽!”说完,她一笑。
王也转头看着她,见她脸上点缀着一点亭外飞溅来的小雨珠......
道家说清雅秀丽,有若“晓露水仙”,大抵如此。
外面细雨霏霏,天地之间起了烟岚。远山仿若一道在天际的浅淡水墨。
“我很喜欢江西这种自然山水,可这几年,我见的最多的,却是五条家的枯山水。”吕沁没前没后的来了这么一句。
“道家讲超脱飞升,吕小姐可以试试。”他说。
“王道长劝我出家呀?”吕沁故意摆出很夸张的表情。
她调侃了王也一番,又正色说:“八奇技是祸非福。学长要保重啊。”
“话也不是这么说.....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况且,福祸相倚,本就无常。”王也回她。
吕沁听了一笑,说:“道门的东西我不懂。我只知道,龙虎山这趟,王道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