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起来,区区俗欲,算得了什么。
“崖州临海,听闻珍珠都比其他地方的要光彩莹润,不想竟还有这样大的明珠。”苏清机一手都险些握不住,忙又将其放了回去。
江焉目睹着,只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他闷笑,“朕的库房自然放着天下难见之物,你今日不正见到了?”
说的也是,苏清机微有些赧然,又双手取出盛放明珠的兰盒,笑语盈盈,“那臣就挑这个啦。”
只要她想,这里的所有,包括他,都是她的。
江焉轻笑着颔首。
从宝库出来,苏清机大张旗鼓嘱咐人将圣上赏赐送回苏府,千万不要磕碰坏了里面鸡蛋大的明珠。
嘱咐完,这颗明珠的用处便没有了,来宝库的用意也结束了,苏清机便准备告退,再去筛一遍禁军。
“臣便……”
“禀陛下,萧侯爷求见。”
萧侯爷?太后母族的亲兄长?
苏清机更要告退,可她还没重新开口,江焉便唤住她,“你与朕一起见见他。”
苏清机分外迷茫,“啊”了一声,指指自己,“臣?”
江焉不疾不徐朝外走,苏清机下意识跟着他的脚步,听他散漫道,“舅父已经求见两次,朕不得空见他。”
事不过三,如此坚持,看来不是思念亲甥想要问安。
苏清机了然,浅笑着道,“臣正好无事。”
江焉没有回雍和殿,反而命人将萧侯爷引至莲鲤湖候驾。
苏清机跟在后面,心想幸而现在后宫无人,不然地处内外宫之间的莲鲤湖,她可不能随意去。
至莲鲤湖时,萧侯爷已经等候多时。
“老臣参见陛下。”
江焉从他身边走过,在湖边凉亭内坐下,不紧不慢道:“舅父平身。”
萧侯爷本也未行大礼,自若起身后,便唤身后的两位小姐,“还不快来见过陛下。平日在家里学的礼数都忘了吗?”
苏清机立在她家陛下身后,眉头微动。原来是为这个才再三求见。
两位小姐云鬓楚腰,低眉敛目,端方一拜,“臣女见过陛下。”
正值碧玉年华,眉眼间,甚至有那么一分半分肖似江焉。看起来是萧家的嫡亲小姐啊。
江焉迟迟没有让平身,在萧侯爷忍不住想开口之际,才漫不经心问,“舅父这是何意。”
萧侯爷闻言,笑起来,他与太后眉眼五官极像,又保养得宜,人过中年依旧俊朗,看起来像个风度翩翩的正派人。
“陛下何有此问?”他甚至有些诧异,“陛下后宫空虚,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这除了自家人,还有谁更适合呢?”
苏清机原本在走神,耳中忽然撞入他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焉回头看她,萧侯爷也看向了她,“相爷何故发笑?”
苏清机与江焉目光相接,清咳一声。
没什么,就是想到之前啊,有个皇帝也说过些什么知冷知热,什么贴心相伴,啊,是谁说的来着?
他在她的目光中迅速意识到她在笑什么,倒没恼羞成怒,就是深深看了她一眼。
苏清机连忙一本正经对萧侯爷道:“本相随便笑笑,侯爷要说什么,继续说吧。”
萧侯爷不知道皇帝怎么把苏清机这个祸害也带来了,看到他的第一时间,他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非关相貌,而是传言沸沸扬扬,皇帝非但最为宠信苏清机,他们二人之间,恐怕多少有些……
若是属实,他不在便罢,眼下他在,自己此行岂有顺利可言?
皇帝把他带过来一起见他,是不是正是这个意思?
萧侯爷的笑渐渐消去,连让他不虞的苏清机的轻蔑恣睢做派,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无视苏清机,继续对江焉道:“无论如何,舅父总不会害你,舅父比那些人都更盼着你好。”
苏清机挑起眉,“侯爷此言差矣。”
她满脸忠心,“陛下,臣才是永远不会害您的人,臣才最盼着您好。”
萧侯爷险些一口气没上来,额头青筋都跳了跳。
这个苏清机,就是靠着这种手段盛宠不衰吗!
关键他的皇帝外甥还回了头,深信不疑的宠信,让他今天亲眼见到了,“朕知你心。”
说完,再转过头看向他时,神色间明显更淡漠了,“舅父。亲兄弟尚且眀算账。”
“萧氏无非是为保全家族荣耀,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词?”
萧侯爷牙都要咬碎了,亲舅父是冠冕堂皇,这个妖佞反倒忠心耿耿是吗!
来时他想过会不顺利,但他没想过会直接被苏清机这个混账搅得皇帝撕破脸。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
“陛下,您还未叫鸳儿舒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