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佐尔曼低头自嘲地笑了,虽然他听不懂那三个什么意思,但表达的语气也已说明了一切。
“从始至终,无论我们做什么,在面对你的时候,就从来没有一次是按照原本的预想发展。”
“那你有没有想过,”罗维神色不变看着他,“当初你们最初的工匠,为何会那么‘巧合’地发现伊卡洛斯,甚至连在那之前的经过都记录下来了,伊卡洛斯真的是站在你这边的吗。”
“……”
佐尔曼一时无话可说。
当他发现这段记忆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某种程度上,可能性……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拟好的棋子。
工匠会这数十年的经营,不过是被摆布的结果。
或许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他才有了让看得清这一切的人接手的打算,至少能让伊卡洛斯逃离这可怕的梦境,哪怕这有违她自身的意志。
但可惜的是,不受命运摆布之人,又怎么会受到他的摆布。
“你真的清醒非凡,罗维,”佐尔曼似乎是发自真心地称赞他,“既然一切全都按照你的设想发展,我也会拿出最后的底牌如你所愿。”
罗维并不为之所动。
他当然也可以假意答应佐尔曼,然后偷袭废掉伊卡洛斯,但有些事情,不摊开来看个彻底,是无法发现其中根系的。
佐尔曼转过去背对了他们。
“其实我并不信任你,罗维,”他冷冷说道,“我信任的只是你的能力和眼光。”
“所以,这对你来说其实也是最好的结局。”
“呵呵呵……”佐尔曼豁然笑了笑,“也许吧,既然你拒绝了我,那剩下的,就只能交给伊卡洛斯大人和无冠城这数十年累积下来的意志了。”
莎耶在这时往前踏了一步。
“你以为这么轻易就会得逞吗!”
而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道环形的淡紫色屏障笼罩了半个大厅,将他们与对方隔绝开来。
佐尔曼背对他们,开始踏步走向里处的高台,莎耶攻击的尝试全被那道屏障挡了下来。
“是大仪式的神力加护,”伊露丝幽幽凝起视线,“看来这就是遗迹化的根源了。”
也就是说。
这项仪式,从浮游都市现身的那一刻就发动了,他们一直都身处仪式里,无论他们,还是整个军团。
“所以,你究竟打算做什么?”罗维站在原地发问。
“激活祭品,”佐尔曼背对着说道,“这会成为无与伦比的力量,你的话应该有办法处理吧?”
“我记得你们这座城还影响不到无冠城的范围。”
“当然,无冠城已经不重要了,哪怕这座城市会落幕,我也要将力量汇聚在伊卡洛斯身上,让她击败你们所有人。”
“…就这?”
罗维迟疑了半秒才开口。
佐尔曼感到好笑地回过头:“不要小看我们的祭品,你以为还是之前那些血肉生命和怨念一类的吗,为了如今这一刻,我们从未放弃过追逐城市本身。”
他站在台阶末端的平台,摊开手回过身来。
“真正的祭品,是无冠城这数十年来,所有在城市中工匠努力过的意志。”
“所以你们才一直打算毁掉无冠城?”莎耶挺着长枪挥霍着绯红的神光。
“取代是早已设好的计划,只有旧城连同里面的工匠及亲友在同一刻大量死去,那未尽的意志才能成为整座城市的基石,以启动完全的遗迹化屹立在神战遗迹中不倒。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这就是所谓旧城灭则新城生的真相吗。
还真是讽刺,新城竟然需要建立在死去工匠们未尽的意志上,而佐尔曼眼下收集到的这一部分,是除了如今还活着的以外,这不到五十年里工匠残留的信念吧。
这甚至未能超出一般智慧种族的寿命,但考虑到他们主动残害的部分,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小体量。
“遗迹化到底是什么?”罗维问道。
“你今天话可不少,”佐尔曼在四周掀起的风压里看着他,“我们原本的打算,是打算将整座城市神战遗迹化,并以此扩散到矿坑里的每一个角落,让遗迹里残留的所有神战资源,包括未逝的神明在内成为我们的一部分,一会这座岛上也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各种神明的幻影吧。”
“什……什么?”薇弥尔愣了下。
如果她理解得没错,对方打算把整个神战遗迹搬到这座岛上?
佐尔曼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连这种人都能跟在他身边。
薇弥尔:()
明明没有开口,为什么还是感觉被骂了。
“这个仪式,能让我们肆意调遣神战遗迹里的一切,雾中游魂便是为此而做的实验。”
薇弥尔打抱不平地揣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