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株绚烂无比的绣球花前,谈穆安安静静坐了一下午。
就那么默默坐着,看花不语。
“豆豆,你说这些绣球花落了,明年还能再开,为什么人的生命就只有一回。”
闻昕在他身边坐下,静静抱着他的胳膊。
“苏东坡说过,万物与我皆无尽也。世间万物和我们自己都是无穷尽的。你看,人类子子孙孙延续的,是我们肉体的生命。”
谈穆声音虚浮:“可是金明健他,没有延续这个肉体的生命。”
“但我们还有精神的生命呀。你看,他说的那些话,被你记住了,影响了你的人生观,也就影响了你的后代。这不就是精神的延续。”
“这几年,金明健发表了不少论文和关于抗病的文章。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可能真的会无穷尽。这就是精神的延续呀。”
谈穆伸过手臂紧紧搂住闻昕,把头埋在她的肩上,沉默着不说话。
半晌,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来。
“豆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能这么懂他,把话说到他心里去的,也只有小土豆了。
闻昕心里一阵悸动。前世今生,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表白。
晚霞漫天,映红了她的眼眶。
......
夜深,闻昕迷迷糊糊刚睡着,被敲门声惊醒。
开门,谈穆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看着她:“豆豆,我睡不着。我要跟你一起睡。”
“不行。”闻昕用力往外推他。
“豆豆,你让我进去嘛,我一个人,一闭眼就是金明健嫌弃我的样子。豆豆~~~”
这哀怨这撒娇,闻昕无语又心疼,愣神间谈穆已经挤了进来,枕头一放躺到了床的一边。
闻昕叹口气关上门:“你往那边点,不准越雷池一步。”
谈穆用力点头,表情认真得像个跟老师作保证的小学生。
闻昕软了心,在另一边躺下。
尽管知道血气方刚的年龄,跟雄性动物共处一室有危险。但她对谈穆,却有一种全然的信任。
......
又是那个噩梦。
好多年没有侵扰过她的噩梦,今晚又出现了。
浓雾缭绕,她在混沌中寻找出口。尖利的嘲笑声在远处叫嚣,让她更是拼命挣扎想逃脱。
雾越来越浓,好累,好绝望......
忽然就有阳光照进来,浓雾渐渐变淡。嘲笑声不见了,世界好安静。
阳光暖暖包裹着她,透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那是这些年最让她安心的味道。
她放松下来,抱紧怀里的被子,熟睡过去。
......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
闻昕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谈穆圈在怀里,自己的手臂紧紧搂住谈穆的腰。
她一个激灵往后退去,却被谈穆一把揽了回去。
“占了我一晚上的便宜,现在就想跑了?”谈穆恶作剧地在闻昕耳边轻声说着。
温热的气体拂过耳朵,让她的耳廓变得通红。
她的脸紧贴着那个结实的胸口,鼻息间全是他带着点薄荷清香的味道。混合了轻微的汗味,却莫名好闻。
闻昕挣扎着往后退,被谈穆一个翻身压住了半边身子,急切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又急又深,带了种渐渐失去理智的心动过速。
半天,从迷恋中还魂的闻昕突然感觉到了异样,用力推开谈穆,一个骨碌翻身下了床。
谈穆也翻了个身,把脸埋到枕头上,哀怨嚎叫。
“小土豆,你始乱终弃。”
闻昕没理他,开门走了出去。
不能跟他在一个空间,晨起的青年,好危险。
待她洗漱完回来,谈穆已经收拾好,坐在床边一脸怨气看着闻昕,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好啦,别出这个样子了,赶紧去洗漱。”闻昕嫌弃道。
“豆豆,你竟然嫌弃我。昨晚是谁使劲往我怀里拱,还抱着我的腰不撒手。哼,你这个色女,还把手伸到衣服底下摸人家腰。”
闻昕想起醒来时手上的触感,一阵心虚脸红。
她睡觉一向不老实,这件事大概率不是谈穆胡说。
“哼,少骗人。反正我睡着了,你就信口雌黄污蔑我。”说完连推带搡把他赶出了房门。
这么丢人的事,她才不会承认呢。
......
整整两天,两个人在湖边漫无目的散步,步行到镇上吃小吃。
谈穆很安静,就一直黏在闻昕身边。一有机会就紧紧抱着她,时不时就亲她吻她,恨不能跟她长成连体婴儿。
闻昕由着他去。
她能感觉到他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