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昕只觉得外焦里嫩。
苍天啊,真的重生了呀。
阎王爷一定是没见过这么窝囊透顶的冤魂,才把自己扔过来回炉重造的吧。
她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1985年9月。
这间病房,就是她高一刚开学肺炎住院的病房。
白色的木架子床,水泥地,木门窗。
墙壁刷了半人高的绿油漆,天花板上悬着一个白炽灯泡,和一个晃晃悠悠的三叶吊扇。
她躺回到枕头上,阖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那个夜晚......
......
京市,天寒地冻。
闻昕推开家门,脱下口罩小心地折好扔进垃圾桶,又去认真洗手。
好难受啊,应该是发烧了,最近周围发烧的人好多。
她找出温度计,塞进腋窝,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二百多平的大平层空空荡荡,安静得可怕。
拿出温度计,38度5。
果然,还是先吃药吧,现在医院里也是挤爆了。
她坐到床上,打开柴宇轩的微信,聊天栏里是每周固定一次的视频聊天。
这半年,因为Y情,也因为婆母年迈,她让柴宇轩减少两地奔波。
作为夫妻,他们只能在视频里联系了。
当然,工作上他们也有电话联系,毕竟海城那边是闻轩电器的分公司,她还是公司的总裁。
响了半天,终于接通,屏幕上出现一张漂亮女子的脸。
“你是谁?”
闻昕看看那张跟自己的憔悴形成鲜明对照的脸,皱了眉。
“闻昕,好久不见,哎呀,你怎么老成这样了。我是柳依依啊,还记得我吧。”
对面的女子脸上溢出娇媚的笑,越发眉目如画。
闻昕如遭雷击。
柳依依,真的是柳依依。
她依然很漂亮,皮肤紧致光润,眉宇间风情万种。
“闻昕,很意外吧。还有更让你意外的哦,今天给你个大惊喜。”
闻昕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眉飞色舞的脸,心忽然沉到了冰水里。
“你......跟柴宇轩在一起?”
话一出口,又觉得很好笑。
这不是多余一问吗?
果然柳依依鄙弃地哂笑起来:
“是呀,不过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吗?25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
柳依依笑得花枝乱颤。
闻昕只感觉一个晴天霹雳,但毕竟有多年商场鏖战的定力,努力稳了心神。
“不意外,男人逢场作戏采采野花很正常。”
柳依依扬了扬眉,眼神更加得意:
“闻昕,你对柴宇轩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这么多年,他只有我。从十六岁认识,一直到现在,痴心不改。”
“闻昕,男人对一个女人会痴迷到什么程度,你是真的不会懂啊。”
“他在你那里是不是个失败的性冷淡?但在我这里,是一夜几次郎啊,他怎么可能有精力去找别人。”
闻昕只觉得心被剜了一刀。
他们夫妻常年分居两地,她不是没想过柴宇轩出轨的可能。
但柴宇轩一直性欲极淡,四十岁后几乎不举。
每次夫妻团聚,看到男人一脸沮丧愧疚的样子,心就止不住得疼,每每贴心安抚。
顺便还觉得这样的感情更坚贞,反正自己对那事也没啥大兴趣。
却没想到......
柳依依说着,站得离摄像头远了一些,把睡衣的外披脱掉,露出深V的吊带睡裙,身材凹凸有致,性感妖娆。
“闻昕,你看,这么多年,我保持的怎么样?”
她披上外披,又风情万种地靠近过来。
“这种保养,可是耗费巨资的。我还花了好多钱,去上各种名媛课,那些勾人的办法,可是你这种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哦。”
柳依依用做了美甲的纤纤玉手拢了拢披肩卷发,歪着头扬了扬眉。
“闻昕,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呢,拼命挣那么多钱给我花。哈哈,我这个成果你满意吧,五十岁了还这么娇嫩。”
闻昕咬着牙压制着颤抖的声音:“柳依依,把电话给柴宇轩。”
“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闻昕,你有没有发觉,你和你爸爸,一辈子拼命挣钱,其实都在给我和我妈打工。”
“你爸死了,家业也都给了我妈和我。闻昕,真的好感谢你们父女啊。”
柳依依咯咯笑起来。
闻昕只觉得头脑充血,吼叫起来:“叫柴宇轩接电话。”
柳依依嗤笑一声:“他在洗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