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记着于睿琮的托付,沈宁钰回府换了一身干爽衣裳便进了宫。
雨过天晴,赵映熙正架着梯子在树边,宫人们担忧不已地仰头看她,凝珠欲哭无泪,连连劝道:“殿下,这棵树高,让小全子替您放上去吧。”
“凝珠别说话,已经很近了。”
凝珠看着距离她还有大半距离的鸟巢,欲言又止。
沈宁钰让宫人噤声,亲自扶着梯子,待她成功将被雨打湿的幼鸟放回巢里后才出言提醒:“小心滑,树上水珠落到梯子上了。”
赵映熙激动地低头:“你何时过来了?”她蹬蹬蹬地往下走,最后直接跳回草地上,沈宁钰及时扶住她。
“我有些日子没来找你,今个得空,瞧瞧四公主过得如何。”
赵映熙轻哼:“还能如何,整日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无聊得紧。”
“难怪有人担心你哦。”沈宁钰意有所指地说道。
赵映熙眼一亮:“谁?于哥哥吗?他也来了?”
她四下张望,沈宁钰失笑:“李尚书的案子正在收尾,他大半时间都在大理寺,但一直关心着你。”
赵映熙羞涩一笑。
“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去你的!”赵映熙嗔道。
她将沈宁钰带回寝殿:“说吧,是不是他拖你来问兔子的事?因为我放了兔子,他不高兴了?”
沈宁钰摇头:“他以为自己哪里惹你伤心了。”
赵映熙垂眼道:“我看到那只兔子,一时触目伤怀罢了,将它放生,也是不忍它再死在笼里。”
沈宁钰了然一笑:“是这个理,待我回去传个信,于大哥终于能睡上安稳觉咯。”
赵映熙娇嗔着推她一把,道:“宁钰,这么些年,我早想通了,兔子死于铁笼,皆因它无力抗争,而我不会这样。”她目光坚定地看向沈宁钰,“若有人拿我当兔子,我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会咬死他。”
“兔子咬人最疼了。”沈宁钰戏谑道。
赵映熙抓着她的胳膊佯怒道:“你又打趣我!”
沈宁钰被她晃得笑弯了眼:“好了,去写封信,我帮你带给于大哥,免得他彻夜难眠。”
赵映熙一眼写好交到沈宁钰手里:“苏璟安如何?他欺负你了吗?”
“没有。”沈宁钰随口回答,“两厢无事,还算不错。”
“那便好。”赵映熙忿忿道,“若敢欺负你,看我不宰了他。”
沈宁钰与她闲聊许久,从宫中回来时已临近傍晚,亲手将信交给于睿琮,算是不负他所托。
苏璟安守在门口,见她的马车驶来,匆匆迎上,伸手扶他下车。
沈宁钰迟疑道:“你,一直在等我?”
“是啊。”苏璟安见她迟迟不动,隔着袖子握住她手腕将她扶下来。
沈宁钰不自在地收回手,一路上听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突然打断:“你要出远门?”
苏璟安“嗯”了一声:“临时有一些事情要我去做,大概十天后动身。”
“也是跟李寒那样,背后有一些无法告人的原因?”
“……是。”
“届时小心些。”
“好!”
……
苏璟安出发前几日,李家贪墨案和贩卖私盐案终于有了结果。
人证物证俱在,昔日替李尚书喊冤的臣子彻底闭嘴,李尚书当街斩首,李家满门流放边关,此生不得入盛京,与李家一案有牵涉的众官员悉数革职查办。
呼风唤雨的朝廷命官一朝陨落,在民间掀起不小波澜,与此同时,国公府收到了灏真长公主下的帖子。
灏真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长姐,每年都主持操办百花宴,宴请各家王公大臣的家眷小聚,不少待说亲的人家都借此机会替小辈相看。沈宁钰曾随秦筝参加过,因彼时婚约在身,无人打她的主意,她乐得自由自在。
今年这次宴会恰逢灏真长公主五十岁寿辰,皇帝作主大办一场,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来捧场。
沈宁钰与苏璟安同往,一进公主府就各自分开。沈宁钰与任莺前往女眷所在的花园,苏璟安被喊去前厅应酬。
“任妹妹,好久不见。”柳氏热情迎上,满面笑容地寒暄。
任莺精明,往常柳氏嫌她出身不好,一个眼神都不给她,今日这般热情,怕是为着沈宁钰而来的,她应和几句,故意点沈宁钰的名:“姐姐跟宁钰也好久未见了吧?”
“是呢,许久未见,这孩子与我生疏不少。”
沈宁钰心中冷笑,乖顺开口:“伯母安好。”
柳氏嘘寒问暖一番,问她过得如何。
“劳伯母关心,宁钰过得很好。”
柳氏笑容不改,对任莺说道:“我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对她的脾性最为清楚。宁钰性子倔,若哪里惹妹妹快,还望任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