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卢润坤握着刀,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依旧笑得极其诡异的岸隐舟,那和平时温和表情完全不一样的扭曲诡异中,透着嘲讽和挑衅。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算是疯了将人砍没都不一定能出去,因为她与外界的连接只有刀尖划过面前人的皮肤时才会有,这个人是叫她永远困在这里,直至死亡。
她募地将目光偏向一旁,从棠溪铭识的眼中读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想法,想要出去的人和找茬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被放到了神器里,这里是要她死,那么另一个便是要棠溪铭识死。
冷汗再一次蔓延在她的脊背,她只觉心脏像被某个拳头攥紧了一般,沉重地喘不过气。
要她死,那便只有老婆子会那么缺德,但是要棠溪铭识一起死,那便只有一个解释——煞神!
“你是如何进来的?”棠溪铭识问道。
“啊?哦,那边儿!”叱卢润坤此时脑袋瓜子蒙蒙的,她指向红艳艳的硝烟中唯一一个突兀的清泉。
那泉眼清澈见底,全然不受灰尘和血迹的影响,干净的如同裁下来拼接在这儿的一样,棠溪铭识瞅了一下,顿时明白为什么叱卢润坤泡成这样跑过来了,敢情就是他看见的这样,从水里游过来的。
随后,一缕青翠的无患子枝缠绕到棠溪铭识的腕上,叱卢润坤接着双指掐诀,一个绿色的小叶子标识浮在了额头上,不知道她念了什么,泉中的水顿时暴走,一瞬间便将两人裹挟到了另一端。
刚到阳火里,棠溪铭识便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在了一起,有些难受,一股舒张清凉的气息从腕中流淌上来,缓解了不少不适。
他回头浅笑了一下,这还真是冲他来的。
“你那个印记是什么,以前没见过。”
叱卢润坤想了一下,如果真煞神有关,那他们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没什么好瞒的,
“御史印。”她道。
见棠溪铭识怔愣地望着她,一副被消息轰炸木了的模样,她哭笑不得,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解释。
那湖老说完那句话后便沉寂了一样再不出声,浑浑噩噩的内脏火锅“咕嘟”声中,隔着朦胧的水汽,她依稀看见了许多的场景,与其说是看到,不如说像是一种以主人公视角的观测。
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渔夫,生活的很不好,极其孤苦,又有个什么人跟他说了几句话,说的什么听不太清楚,她摇了摇头,然后一片硝烟弥漫,似乎是什么炸掉了,还有血肉的气息,这辈子就这样云里雾里的没了。
接着,她又成了公主,国家败了,她成了军妓,又是惨淡的一生,然后好像又有谁匆匆忙忙地找过来,紧接着,又是硝烟弥漫。
又来了一次后,这一次,有三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帮她挡下了好像很是悲惨的人生,可他们好像是骗子,她不知道为什么是骗子只知道有一个人是这么说的,他对她很好,她就走了,硝烟过后,她很后悔。
再往前便没有遇到过感觉很熟悉的人了,她的命运浮浮沉沉,还是悲惨就是了。
她很奇怪为何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只是在梦境当中,她的枝桠好似越长越茂盛。
一醒来,脑壳上便怼了一道绿色的印记。
湖老此时沉默结束,声音闪现在湖泊上方:“御史,可想起了什么!”
就那朦朦胧胧的几道影子,她连为什么会瞅着那个都不知道,她能想起什么?
“没有。”她将脑袋摇成个拨浪鼓。
“什么?”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你看看你脚下的土呢?周围的水呢?”
“没有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叱卢润坤此时已经完全不想再听那老头儿自言自语了,便干脆躲回了阳火之中,还能声音小点儿,却未曾想一进去,那绿色的印记跃然而出,脑海中逐渐响起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咒语,她下意识地念出来,便见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元尊”。
“然后就这样了,你也听到了,他还在那儿不可能呢。”叱卢润坤有些无奈地向上看去,“我以为念着咒语到对面儿了就出去了,哼!结果还不如这边儿。”
棠溪铭识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也抬头望着不见顶的天,有些爱莫能助。
看来还是得找老头儿。
“湖老!湖老!这里怎么出啊?”
那碎碎念的声音暂歇了一瞬,随即又是一个疑问句:“你是何人?”
“......”
叱卢润坤已经打算抡着胳膊誓死也要将这老头儿揪出来就地正法了。
好在棠溪铭识有足够的耐心:“神界幺子,棠溪铭识见过前辈。”
“这位现世元尊明显就脾性好多了嘛,温文尔雅,是始神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