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了,秋叶簌簌的从顾家那棵已有几百年历史的枫树落下,入了秋的天气,傍晚吹来的风,都带着些许凉意,吹的人打了个寒颤。
“小小姐醒了!”
云雀大呼一声,叫来了门口等候多时的御医,紧接着,府内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赶了过来。
“我睡了多久?”
初令头疼欲裂,双目也有些模糊不清,瞳孔涣散。
“我,我的眼睛,怎么了?”
“云雀,我,我是看不见了吗?”
初令知道的,她睡了整整一个月之久。
系统的反噬太强烈了,初令的身体吃不消,这一月来,她的身体虽沉睡着,但意识总归是清醒的,无聊的时候,她总是同雾宝儿一起躲在识海里打牌下棋。
“时小姐在山上摔伤了头,淤积了血块儿,怕是要好好休养几个月才行啊。”
宫里的御医是江怀彦请来的,自初令被寒璟浑身是血的抱回来那日,他便进宫求医了。
初令真的看不见了,平日里亮闪闪的琉璃眸子此刻黯然无神,她伸出手,不知道在摸什么。
“囡囡”
祖母压着哭腔,慈爱的抚摸着初令的手。
“好好养,总归会养回来的……”
她的囡囡命苦啊,自幼没有母亲照料,体弱多病,如今父亲更是有了姨娘便舍了亲生骨肉,在京中又那样被人欺负……她打心眼里儿心疼自家囡囡啊。
初令却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抱歉啦阿婆,装作失明也只是权宜之计,日后她定会挑个合适的时机好好安抚她的。
初令的目光正对上跪在角落里的寒璟。
少年脸色惨白,平日里阴鸷的眸子却全无任何波澜,他就那样看着时初令,面无表情,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模样。
初令想,真是要命了,又碰见这个阎王爷了。
*
初令借口说困,遣散了众人。
她老远就看见江怀彦耷拉个脸,跟谁欠了他几千两银子一样。
他冷哼一声,走出了初令的屋子。
初令想,真是个祖宗,日后再好好哄吧……
此刻的屋子里只剩下了寒璟和初令。
初令知道他在,故意试探他。
她伸出双手去摸索茶杯,眸中含秋水盈盈,脸色苍白如雪,单薄的身子,衣襟也因为动作的幅度大了些,而散开些许,露出好看精致的锁骨来。
她的口中还不停的喊着“水,水”,声音细若蚊呐,看起来可怜极了。
娇弱如菟丝花,便是如此了吧。
寒璟蓦然起身,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他猛喝了一口,而后按着初令的头,嘴对嘴的渡了过去。
初令明知寒璟是在诈她,可她又不敢捅露自己未瞎的事,只能用小手推他,推不动就咬,咬到寒璟的舌头冒血。
寒璟感受到了口中的血腥味,却未感受到痛,依旧仍顾自己的吻着,笨拙的用舌头去舔她,吮她。
初令受不了了,一把推开了他。
“你滚!”
少女方才脆弱如菟丝花的模样消失殆尽,又回到了那个娇蛮的大小姐,一双琉璃眸子瞪得顶大,还沁着些泪。
寒璟双臂撑着地,微微躺在地上,意味不明的盯着床上炸毛的少女。
目光触及到那张柔软红润的唇,少年精致突出的喉结动了下。
方才口舌唇枪过于激烈,她的唇上也染了些血。
寒璟忽就想起那日,她吐着大口大口的鲜血的模样。
“姐姐这出看不见的戏码演倦了?”
他明知故问,平白添了几分邪气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跟着我,不要来顾家?”
初令生了一副可怜可爱模样,说出的话却冷若冰霜,尤其是对着寒璟,那股冷漠更甚了些。
“我没有地方可去了……”寒璟看着她,没有卖惨,声线平静,“自从你走后,时家人对我越来越不待见,也对,我本就不姓时,本就不是时家人,又怎能奢求什么呢?”
“可是姐姐,是你救了我,却始乱终弃,你救了我,就该对我负责的啊……”
初令嗤笑一声,冷声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救你,是我瞎了眼”
寒璟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停止了跳动。
“将你带回我庭院里,为你赐名,认你做义弟,维护你,救你,诸多种种,都是我活该,是我时初令蠢笨,被你倒打一耙,也是我罪有应得……”
“权当我怕了你,以后我们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