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急急敲了姜列九的门。
姜列九见门晃动,知来人是老钱,直接去开了门。她已经料到不是什么好事,凝眉问,“发生何事?”
“遭了,那个红梅病了。”
姜列九听到红梅病了,立马拍了自己的额头,“身上可是发热?”
“发热,咳嗽,喘不上气来。”
“老钱,照顾苏明承的活儿交给你了。”姜列九看着老钱,表情严肃,“定要守好苏明承。我去贺府照顾红梅。”
“你去照顾红梅,你要是病了如何是好?”老钱一脸担忧。
“我总不能让宝姝冒这个险,况且让红梅去贺府,本就是我的主意,我得去。我会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姜列九拍了拍老钱的肩膀,“我之前跟你说的怎么防这病,你须得照做。你若病了,我就向贺清川告状了。”
老钱抹了两把眼睛,吸了吸鼻子,“你说你一小丫头片子,老把我眼泪惹出来。都这功夫了,你还惦着别人,好好想着你自己。”
“嗯好。我走了。”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老钱觉得得说出这件事,“我们少主临走前,让我别跟你说,说是显得很刻意。他不给你写信,是怕信上沾了病东西,怕连累你。”
原来如此。姜列九一直以为他是忙于手头的事情,没时间写信。
“若你觉得难熬,可以想想我们少主。他是真心待你的。”
姜列九点点头,“我从来都知道。”
老钱没跟她说,贺府已经有一个家丁因为染病死了。
贺宝姝看到姜列□□尘仆仆地赶来,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欢笑,而是颇为严肃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照顾红梅。”姜列九直说了她来的目的。
“红梅不是交给我照顾了吗?你赶紧回吧。”贺宝姝推着她往贺府的大门方向走,“回去,赶紧回去。”
姜列九没贺宝姝的力气大,用脚根本扒不住地面。等到了门边,她用尽力气扒住门框,“我死都不走,我要去看红梅!”
“你不是说过你很信我吗?原来都是假的。你这个骗子!”贺宝姝嘟着嘴,“你要是不走,就别嫁我哥了!”
姜列九走肯定是不走的,所以,她回得干脆,“对,我是大骗子!不嫁就不嫁。”
贺宝姝又气又急,跺着脚,“苏冬九,你知道吗?这病真的会死人的!我们府里已经没了一个了!”
“已经没了一个?”姜列九瞪大了眼,“老钱没说啊,光跟我说红梅病了。”
“现在知道怕了吧,赶紧走吧。”贺宝姝像赶小鸡小鸭那样,催着姜列九赶紧走。
“那我更不能走了。”
最终,姜列九赢了。
因为下雨了。天就跟漏了个窟窿似的,直接往人间泼水。
红梅有身子,不能吃猛药,所以一直反反复复烧着。
姜列九一直守在她床边,睡一会儿醒一下,看看她还喘不喘气,同时用凉水给她擦身子。就这么熬了三宿,红梅终于有精神头了。
本来贺清川已经把自己逼得很紧了,在接到老钱和贺宝姝的来信说苏冬九去贺府照顾红梅了以后,他更疯了,恨不得饭不吃觉不睡,希望早日吧事情处理妥帖。
少主这么废寝忘食,柳明也不敢懈怠分毫,整日里哈欠连篇。
贺清川着实看不下去了,板着脸,“让你去睡觉,你便赶紧去睡。”
“我若去睡,谁来……”
还未等柳明把话讲完,贺清川打断他的话,“你若天天不睡觉还能做好事,我求之不得。看看现在,磨个墨都能把墨汁溅出来。你以为你用袖子偷蹭去,我就不知道了?你倒是把袖子给撕了。”
柳明赶紧把袖子往身后一藏,“那……那我去睡了。川哥,你也早些睡。”
“赶紧滚,别搁这里碍我眼。”
贺清川把这几日买药材粮草的账目好好过了一遍后也打起盹儿来。
他回去时,她飞奔着向她扑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亲上了他的嘴,给了他一个无比绵长的吻。
他的脸羞得通红,而她则喜笑颜开。
不知从哪里来了辆红花轿。她很开心得上了轿子,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轿帘落下,他看不到她的脸了。
那红色的花轿并没进贺家的门。
贺清川在这梦里跑了很久,到处去寻她,却寻不到。
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茫茫黑夜,贺清川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实则他才睡了不过半个时辰。
他回想着梦里的种种,一边有些不安,一边自我宽慰梦都是反的。
这症状便是思念成疾了吧,他心道。
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