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贺清川背着手,“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讲,这中意一个人啊,就是怎么都看不够,多看一眼是一眼。”
姜列九去找了贺宝姝,把之前做的包给扒拉出来,捯饬了一番后,把这批货给交付了。
贺宝姝摸着这堆好看又可爱的包,不舍得撒手,“真不想给她们了,怎么个个都深得我心?”
“反正我把东西给你了,昧不昧的,就你自己知道,我可是清白的。”姜列九玩笑道,然后上前撞了撞贺宝姝的肩膀,“整天呆在府里,帮我照看红梅,闷死了对吧。”
贺宝姝可怜巴巴地点头,“可不是嘛!贺清川盯我盯得紧,我都走不脱的。”
“今儿给你喘气的机会,跟我出去溜达溜达。”姜列九朝她眨了眨眼。
贺宝姝立马不摸那些包了,从凳子上闪起,“走啊,还等什么?”
“时下瘟疫开始蔓延了,我们戴着面巾出去。”姜列久提醒道。
贺宝姝点头,“行,我去我屋里拿。嫂子,你要什么颜色的?”
“紫的吧。紫气东来。”
“没这个颜色,你再换一个。”
“那就桃色?有吗?”
贺宝姝摇摇头,“没有。”她噗嗤笑了,“其实,只有白的。”
“你耍我?”姜列九伸手往她身上挠了挠,“坏啊你!”
“逗你可真有意思!”
两人去了集市,一路上吃吃喝喝,买了一堆小玩意儿。最开始,贺宝姝要买什么,姜列九都拦着不让买。后来,姜列九实在是拦不住,只得放任贺宝姝花钱如流水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书中著名的喝花酒的地方——百花人间。
贺宝姝拉着姜列九的袖口,抬头瞅了眼百花人间的牌匾,看向姜列九,“真想进里头看看是什么样的。”
好人家的姑娘是万万不能进到此地的,即便贺宝姝再任性,她也不敢破了此规矩。
“臭男人扎推的地方,不去也罢。”姜列九看着她说完话后,也看着那牌匾。比起周边其他店铺的门头,百花人间的牌匾可真是气派。她轻嗤一声。
贺宝姝使劲嗅了嗅,朝着姜列九皱了皱鼻子,“啊,在外头都能闻见胭脂味,这里头的美人儿得有多少啊!”
姜列九问她,“在此,对妻不忠者会受到何等处罚?”
贺宝姝把眼珠子轱辘转了半天,也没想出点什么来。她叹了口气,“唉,好像无甚处罚,倒是对夫不忠者会被辱骂折磨,会被休弃。遭不过折磨的女的,都是自我了断了。”
“那依你看,对夫不忠者多还是对妻不忠者多?”
“自然是对妻不忠者多。”
姜列九冷冷一笑,“你看,对妻不忠者甚多,为妻者却只能默默受着,而对夫不忠者却永世不得超生。”
贺宝姝看着她渐冷的表情,赶忙安慰道,“嫂子,你就别担心了。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姜列九的视线落在了百花人间的大门处——他们拜堂成亲那会儿,哪个不是起誓说要与妻子恩爱一世白首一生的。天鉴地证也管不了变心的人啊。她没说出这些,而是笑着开口,“那借你吉言。”
“就是就是。你可别光看着这些个不好的。”贺宝姝又活络起来,觉得嫂子就是瞎琢磨把自己给吓到了。“放眼望去,街上如此多的人,进那百花人间的男人就只那么一小撮罢了。”
姜列九听着她这套理论,耳熟得很。21世纪的不少人类也是这么想的。她就没法解释明白。
两人刚准备离开,就见一身着紫衣的女子哭着要冲进百花人间。那女子不停地哭喊着“秦世美”——这名字跟陈世美就差了个姓氏?一听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停停停,你看那个女的!”贺宝姝薅住了姜列九。
从古至今,从书外到书里,人性就没变过,比如爱凑热闹,爱扯人家家长里短……不一会儿,这百花人间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个叫“秦世美”的被喊了出来。这人一出来,就给了紫衣女子一巴掌,并啐道,“你这个臭婆娘!不老实待在家里看孩子,跑到这里作甚!净丢老子的脸!”
紫衣女子被扇得一趔趄,坐在了地上。她抱着男人的腿,哭着求他回家。
人群里有认识这两位的,听了一会儿,贺宝姝大概听明白了:这男的就是一赘婿,靠着女方家发达了些,待岳父岳母死后,他本性暴露,成天不是家暴就是□□。
紫衣女子又生气又卑微,看样子还希冀着这人渣丈夫能回头是岸。看热闹的人都只嘴上说说男人这不行那不行,却眼睁睁地看着这渣男拎小鸡似的推搡着这女的。臭男人时不时还往她头顶?上一下。
姜列九看得手痒痒,贺宝姝也是。
贺宝姝眉头拧得顶紧,看着姜列九,把刚才听来的内容说给了姜列九,最后道,“我要去把他打个稀巴烂。”